闭上眼,湿凉的晚风吹拂着夜幕。一段烛火明明暗暗,恍惚间看见他的身影。
他是去年离开的。边关危急,烽烟四起,镇里很多男人都被抓去充军,他也不例外。纵使新婚,也不得不分离。临行前,为他缝好棉衣,以御边塞寒冷。
后来春暖花开时,传来捷报,他升了官,带领了几十号兄弟。但边疆危急虽解,恐蛮族再侵,他需镇守在此,一旦安定立即回来。
后来,传来他的死讯。
那天天寒地冻,霜雪铺了一地,与他同行的人只拿回那件破旧的棉衣。
那年闹灾荒,家里被抢劫一空,无奈之下她只能携着父母辗转他乡,后在一个镇上靠织布勉强维持生活。后来,他的父母没能熬过走了。后来,她收养了一个与她一同流浪至此的孩子,取名长安。再后来,孩子长大了,孩子也娶妻生子了。
这一年,普天同庆,邻国正式向我国称臣,愿永世交好,不再侵犯。
这一年,她执意要回到他的故乡。
寒冬凛冽,刺骨的风吹起她斑白的头发,吹拂着夜幕。
那个她曾经居住过的地方,一段烛火明明暗暗,恍惚看见了他的身影。
门开着,佝偻的身影在烛火里摇摇晃晃,好像在看着什么,身上的单薄的旧棉衣难御寒气。
地上散着几张纸:
吾妻,安否?近日天凉,多添些衣裳。
吾妻,安否?近日打了胜仗,应不多时就要启程返家。
吾妻,安否?日后如果咱俩有孩子了,就叫长安吧,希望他长久生活在安宁盛世里。
吾妻,安否?多希望看到这日子太平啊!近日蛮族夜来袭……
“吾妻,安否?”
“我替你看了,日子真的太平了”
她没能撑过那个夜晚,在返家的路上离开了。离开前做了一个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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