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黄昏时睡去,
一天的劳作合进眼睑。
暮霭在额前结成花环,
点缀着过于急切的星辰。
归巢的飞鸟正扑弄炊烟的柔波,
如此轻巧,像一片羽毛
抖落在白茫茫的雪地。
他安静地躺卧,无牵挂
也不需要等待。
那将他包裹的
梦、羽绒或棉絮
正变成蚕茧。
澄明的蛋清里,他悬浮,
像是失去了重量。
透过麦芽和高粱穗的掩映
那些只存在于私语的词
在他的摇篮里汇集。
它们汲取着他的胚乳,
从星号、省略号和黑色方格中复苏。
他的眼睛没有睁开,
唇瓣翕动。
只有侧面能看到水面的弧度——
一张正被拉动的弓。
对这个世界来说,它还没有
出现。撤销仍然可能。
松开那个按键,可以装作从未按下。
但他不喜欢
漂浮。
他在虚无中起身,
没有一堵墙让他倚靠。
每一步都在踏空,
每一次摸索都是与空气的游戏。
仿佛他已经睡了那么久,
久到没有人能念出他的名字,
无论是旧的,还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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