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22日
在熙熙攘攘的网络上遇到一个綦江的朋友,便加了她,仅仅因为对云贵高原脚下的那个小城的眷念。与这个小城.的缘分是不由我决定的,在母亲和父亲结婚时就注定了。
我的童年和两个小镇紧紧相联,一个是我的老家合川太和,一个便是綦江的桥河。在心灵深处,太和是母亲,桥河是父亲。太和是我回味悠长的乳汁,桥河是我魂牵梦萦的风景。
桥河是重庆綦江县的一个镇,简陋的房屋稀稀落落的点缀在横贯而过的川黔公路两旁。老实说,这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可中国最大的汽车齿轮生产基地就在这里。记得父亲在世时曾经自豪的说,这里曾经是中国汽车齿轮的半壁江山,曾经造出了中国第一辆越野吉普车,国庆卅五周年经过天安门广场的导弹牵引车的变速箱也出自这里。我总感觉父亲在说这些话时那脊梁特别挺直,声音特别豪迈。我为自己能够在三十年前在这里生活而欣慰依然。
然而,我对桥河的印象不是密密匝匝的厂房车间,也不是夜晚锻造车间三吨锤的巨大的轰响,更不是父亲引为骄傲的那些车床和齿轮。梦里梦外,桥河是窄窄的小街,是背街菜地里的蜻蜓和蝴蝶,是厂区大路上的马车和马粪的味道,是漫天夕阳下摇曳的狗尾草,是街角处四分钱一支的豆沙冰棍,还有我家阁楼对面小面馆我一年吃一次的油条……
梦里的桥河,永远与夏日摆放在街沿的竹凉板交织在一起,穿流不息的汽车从高原上来又朝高原而去,在黑夜里只剩下雪亮的车灯和高架引水渠的投影。
若干年后,我徒步去贵州经过这里。小街依旧狭窄,房屋依旧简陋,我却再也找不到我的阁楼,再也听不到解放路的传说,那些曾经跪着在街上行进的残疾老兵早已作古,那些木版壁已经消逝在岁月的风尘中。我悄悄的走过,怅然而失落。
离小镇不远靠近县城,曾经酿成惊天惨剧的彩虹桥的原址上是新的彩虹横贯綦河,再远些,是北渡鱼的香味袅袅。我怎么也找不到儿时的蜻蜓和蝴蝶,再也找不到四分钱一支的冰棍和一年吃一次的油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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