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莱茵河进发了,是的,向着莱茵河出发了。我的面包和酒还放在房间里。”
“在神圣的黑夜里,我必须走遍大地。包括大地上的面包。包括大地上的房屋。屋舍。和和谐的月光。猛然的,一抬头,我看到了莱茵河的碧绿的水边。莱茵河的波浪,已经摇晃起来了。而我在德国的行走,在莱茵河上的飞翔,已经抵达莱茵河的边缘。”
荷尔德林的飞翔力正在晃晃。荷尔德林的乡野,一片片的葡萄节上,缀满了葡萄。荷尔德林的耳朵顺着土地坠入土地。一意躲避了累积着的乡土,晃悠悠的样子,正满了。
“在神圣的土地上,我一定要走入乡间。吱吱地呼喊着的生灵,已经缀满了莱茵河。而我的故乡,正酿造着葡萄酒,满居的葡萄酒,香了,非常的香了。属于神圣的土地上的葡萄酒,已经满杯了。已经酿造了。居于莱茵河上的农家,满香的故土上,属于希腊的陶醉,属于酒神的陶醉,属于杯盏上的一盏灯的陶醉。”
荷尔德林的耳朵正在顺着土地坠下。飞翔力还在下降。飞翔力的周围,已经躲避了无数的古典浪漫。而荷尔德林正在下坠。飞翔力的周边,四围,四维的空间里,已经凝于冰雪。
“莱茵河啊,飞奔的碧绿的葡萄藤了,属于酒酿的香味,属于莱茵河上的碧绿的水花,属于故乡的门房,属于故乡的归来。”
“我沿着神圣的土地漫游了。面包还在。酒还在。突兀的面包,面包上的轮替的果实,已经满了。最慢了。慢慢的故乡。已经坠入了的葡萄酒。杯盘狼藉。溢满的葡萄酒。溢满的情味。已经植入了土地的滋味。满杯的滋味。溢满嘴唇。溢满莱茵河上的道路。而我,从家庭教师出发,经过了柏林,经过了莱茵河,满了,我的日子,犹如祈祷者的方向,犹如我的方向。此刻,我的酿造的葡萄酒,已经收入了。河流缓慢地流淌。”
荷尔德林的飞翔力还在抵达。深黑的土地。溢出的土地。
继续返回故乡的道路。道路横在前面。我们拒绝了的土地。浸满酒杯的土地。
“莱茵河啊,故乡的河流,故乡上的茅舍,一圈圈的茅舍,茅舍上的故乡的篱笆墙。属于故乡的气味。属于故乡的陶醉。属于故乡的门房。莱茵河,滚滚的浪花,已经孤独了,已经手撕着希腊的哲学,已经劈开了柏拉图的哲学,已经溢满康德和费希特和谢林的哲学,已经长满了饥饿的欧洲。此刻,纷纷的雨水,落在了莱茵河上,属于德国的哲学,属于唯心的哲学,航处已经开始了。莱茵鹅的波浪,已经开始了。”
荷尔德林的飞翔力往下坠入了波浪。
荷尔德林的神圣力已经坠入了波浪。
向上走吧。看看一眼希腊的光芒。
“是的,莱茵河,我的故乡,碧绿的故乡,青草盲杖的故乡,已经满了的故乡,属于我的哲学的故乡,穿越了哲学,激荡着哲学,隐隐的样子,已经没入了故乡。而我在家庭教师的岗位上一直在隐含着哲学。我与黑格尔在一块。隐隐透露而出的黑格尔的哲学,呜咽的故乡,呜呜的故乡,一直往上的故乡,穿过莱茵河的故乡。”
“这一次,我荷尔德林已经站在了莱茵河上。大片的碧绿的水浪,已经飞起来了。而我在神圣的黑夜里,带着神的旨意,带着故乡的旨意,带着浩荡的莱茵河的旨意,带着河谷上的白云,带着面包和酒,一杯杯的葡萄酒,已经喝下去了。向往希腊的我。属于低沉的没入莱茵河的我。我已经衰老了。旧日了。属于古老的醉意了。”
荷尔德林日渐衰老。
荷尔德林的飞翔力还在转弯。
荷尔德林的向心力还在抓狂。
“直到如今,故乡还在我的头顶发出光芒。面包啊,请吃下去了吧。麦地啊,请收取这麦粒的光芒吧!陷入麦地的光芒,陷入麦地的乌鸦,陷入一片金黄的麦粒的日子啊,我已经无法支撑了。旧事如此。麦粒的光芒如此。麦子的吐露和方向如此。将要没入了莱茵河。”
吱吱地叫唤着的日子。荷尔德林也在吱吱地叫唤着。麦粒一颗颗的金黄的。麦地上的一轮月亮,已经明亮了。属于麦地上的神圣的土地,以及土地下的捆着的一袋袋的盐,已经有月亮了。已经有了莱茵河了。
“莱茵河,清水碧绿的莱茵河,白云悠悠的莱茵河,我的故乡,属于我的茅庐上的茅舍的故乡,一轮圆月升起来了。倾倒的莱茵河。河水游荡的莱茵河。澄清的一片的草绿。发自内心的呼喊。发自莱茵河的缓慢地波荡。”
荷尔德林一直在还乡。那么,还有谁在还乡呢?谁的故乡一直在歌唱?谁的屋舍还在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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