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死亡顶点的欢愉,好过在无谓救赎里的奉献——撒旦
我吸尽你的血,让你和我一样,帮我整理图书馆,让你了解到永生都无法知道的真相,而说我魔鬼的人啊,那些你感恩的圣者,在你生前又给了你什么?——德拉库拉
我不知道,确切地说也许他们的确这么说过,这些话不只是我的代言。至少在绝大多数时刻,他们有为自己身披罪与罚的灵,有着别人目光左右外的清醒。
在弥尔顿的《失乐园》里,“他(撒旦)说完了,立即就有千万把闪着寒光的宝剑从伟岸的腰间拔出,响应着他的话语”。
在布拉姆·斯托克的《德拉库拉》中,德拉库拉试图留下历史真相和看待历史的睿智,都敌不过一个吸血鬼的身份。
说到底,年老年少,能清醒地选择死亡莫不为一种幸运,我们站在死亡的节点选择生的解释与喃语,不过是为了给别人证明自己属于别人眼里应该的你我。人固有一死,千百年来无人能超越肉体的法则,我们在处理它之前就已被他控制,尤其末路将至,如同破麻袋一样躺在满是屎尿味的烂席之上;要么空占着医药病房,尸位素餐一样残喘,依恋着不舍的生;要么备受精神的煎熬,畏惧着说三道四而苦苦支撑。
在还能清醒的选择时清醒地选择,无人可以替代,直至到不再苦苦地证明和解释,至死方休。
如果说德拉库拉生前是个残暴的国君,这点毫无疑问。但他处死几千臣民没有给自己找解脱的借口,他接受着我们的谴责,而这也是他极致惨烈的虐杀应得惩罚,他不能逃脱。多少嗜杀,远比德拉库拉更为轻易地拿走我们的生命,因为光辉的旗帜,因为种种复杂的建构,而逃脱了指责。
如果德拉库拉把我们变成吸血鬼,管理他那永远不见天日的图书馆,里面是世界更为真实的又注定不再明了于世的真相。我们是否有勇气去接受?是否有能力避过目光和世间惯例,不求在现实回报?
某种程度上说,千百年来,我们不曾真正为自己活过,我们是他人的工具,是欲望的奴隶,是历史的背影。我们是亘古未变牺牲品,大大小小,得过且过的卑微自知或者沉迷麻药的可怜自傲。生,莫不为舞台一景,在别人的眼光里得到些许的安慰。
德拉库拉是永世的造难者和受难者,他在一个人承接真相,无人共话,他是一个要被追杀的吸血鬼。
潘多拉带来的瘟疫是魔鬼的作恶,世人的苦难是就是上帝的警示与考验。
大多数情况下,自我选择死亡是懦弱的代名,但有时能够清醒地选择死亡的人是无畏的,某种程度上比活下去的人更为坚韧,如果还能坚持活下去,某种程度上不过是一种退缩与妥协。德拉库拉选择死亡的方式是孤独难堪的,千百年来他要清醒地忍受“不死”的痛苦。
人固有一死,长短又何所意?如若真的痛苦,是否深埋心底,笑脸面世就是 坚强斗士,值得尊敬;而撒手而去,就是背身逃离,百步懦夫?
如果说德拉库拉被唾弃,那么他千百年来是否该为自己吸血鬼的选择而悔恨不已?如果随风而逝,非得向世人解释清在别人看起来微不足道的苦衷,才可得以宽恕?如若无法证明某个选择的合理,是否就该裹足不前,听人耳语?
作为普通人,总以为,光芒如若冬日篝火,能够温暖相伴,因而迟迟无法闭眼。某时,再个某时,突然地泪流满面,一颗流星曳尾划过,已成无法言说的定局,如若白发苍苍还在仰望夜幕,任由老泪纵横,是否该放弃几十年的坚持?
昨夜小寐,月冷风安,已是琉璃火,未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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