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戴明一样醉了,不像戴勇的醉酒,那是酒量的过饮,自己的醉是心醉,薛明感慨万分,青河的资源稀缺,作为曾经的捕捞大队,每家的归宿只是远方小河里的乌篷船,好不容易组合归来,大家蓦然发现土地的缺口很大,导致至今仍有少量的乌篷船村民没能上岸,毕竟田地不够分配。薛明上任村支书时,曾经和乡镇领导表达意愿,邻村的荒地也好,划拨给他们一些,但是历史的原因,这些看似荒地,无人问津,一到你出现在这片场地的时候,就有很多人找来,告诉你这是他们的地盘,请尽快离开。正好应验了那句“荒地无人种,一种有人争”俗话。乡镇领导也没有办法,要他自己着手去做工作,但是告诉他,不能形成矛盾,需要置换必须到镇上办理审批手续。
无可奈何的戴明只能放弃想法,继续安抚村民,在青河村和邻村的多个交界地方自发地组合了规模不大的水产市场,青河村民轮流出场,出售水产,保持小市场的稳定,争取形成一个长久的机制,成为自发的水产市场,另外,他们也派人在镇政府菜市场占据场地,形成青河水产的规模和品牌效应。但是,付出的成本也是巨大,村民的埋怨,水产销售的低迷,毕竟谁的手中也缺少钱来购买,连口粮都短缺的村民,谁也没有多余的钱来购买水产。
前几天,女婿和自己曾经谈及的和戴家湾合作事宜,他更是不知所从,怎样继续,从戴家湾荒地运来泥土填埋浅滩,从戴家湾引来农技高手指导青河村农业种植,向戴家湾派出捕捞能手帮扶戴家湾水产养殖,甚至和戴家湾互换部分区域,看来也只有最后一条对青河村的明天帮助最大,但是实施起来的难度太大。
戴明也想起了女儿仁宝的意见,互换多余劳动力,这会造成戴家湾的劳动力输出很多,但是他们的报酬却难以支付。不过,他想到了戴勇在戴家湾想法水产养殖的拓宽想法,他很快清楚了,仁宝让他和戴勇多多交流。
薛明拍了一下大腿,他恍然大悟,这顿宴请原来的意思如此深刻,无论薛彬还是女儿仁宝,原来他们的想法还是从邻村身上谋取出路,并且,女儿女婿已经帮助他走出了第一步。
青河村外的浅滩发出叮咚作响的声音,那是水波在撞击河岸,也似乎在撞击薛明的心坎。薛明走出小瓦房,青河村的灯光暗淡,而不远处的戴家湾灯火明亮了很多。
薛明心想:有朝一日,我也要让青河村的灯火像戴家湾一样的亮堂。
女儿在他临走的时候,告诉他,事情紧时紧一点做,慢时慢一点做,还当着戴勇在的时候说,还说戴书记常常念叨他。他很快清楚起来,想起了一个词语:趁热打铁。
开春后,竹园的事情不多,每天也是半天的功夫,说是等到新竹长成才会忙起来,凤英忙碌完上午事情准备离开,却看到了薛明推院门进来。
“爸爸!”仁宝从侧面看到,迎了过来。
“我可是给凤英拿两条鲫鱼来,前几天和戴勇喝酒多了,你带回去给戴书记熬汤,洗洗肠胃。”薛明转头招呼凤英来。
“还有我,也喜欢喝鲫鱼汤”,凤英高兴的接过了鲫鱼。
“戴勇今天早上说,今天准备呆在家修渔具,要不去我家喝茶,正好帮助戴勇看看渔具怎么打理。”
“这可是我的拿手活”,薛明得意道。
一番商量,薛明在女儿家吃中饭,饭后去戴勇家。而凤英回去和戴勇关照一声,没特别的事情别出去了,等薛明来一起打理渔具。
下午,两个村书记如约见面,一番客套,薛明拿出了一袋从女儿家带来的碧螺春茶叶,递给戴勇,“我的顾问女婿叫我带给你尝尝”。
戴勇高兴的迎了过来。
碧螺春的清香弥漫了戴勇家的小院,戴勇已经取出了四五个渔具,摆放小院中间,他一上午都在自己研究着修理。
薛明对于捕捞用的渔具了如指掌,轻轻松松,帮助逐个修好,还教了戴勇如何准确使用,听得戴勇脑海一阵清晰一阵糊涂。
“看来我还得叫你一声薛老师”,看到娴熟的戴明不停演示,戴勇感谢起来。
“哈哈,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戴书记你谦虚了,我要向你学习的地方更多。”薛明客气起来。
“正如我们青河村,水里功夫一流,到了岸上啥都不懂,杨柳做成了豆腐生意,还是对农活一窍不通。”戴明继续说。
“我能帮助你什么?”戴勇诚恳起来,眼前的这个老人,像是水里白条跳上岸来,一下成了青河书记,还有他的两个小辈,女儿女婿,齐刷刷是自己的人生偶像,一个轻描淡写帮助了自己解决麦田排水难题,另一个自己亲临见识,一条小船浪里搏击掌舵,生死场里夺回夏三的命。上午凤英回来的时候,他也在琢磨,薛明的来意,眼下看来必定和戴家湾村集体有关,不过,他坚信,有他女儿女婿的背书,这个书记不会讲出过分的话语,说不定还能给戴家湾带来新的机会。
“哈哈!我想啊,我们青河村民来一次帮助戴家湾整修渔具。”薛明笑道,含蓄的开始自己的想法。
“喔,看来我们戴家湾村民也要回报一次”戴勇会意答道,他听出了来意,正是谋和了那晚喝酒聚会的聊天话题。
“哈哈!”薛明上前握住了戴勇的大手,俩人高兴的笑了。
“戴勇,説正式点,一个事探讨一下,每天五人到对方大队互帮互助,你们拿出你们的拿手活,我们拿出我们的拿手活,公分按照接收方打交给对方。”薛明按照女婿薛彬的意见,说了出来。
“具体干什么活呢?”戴勇的准备毕竟没有对方充分,他似懂非懂。
“我拟好了一些想法,你看!”戴勇接过了纸条,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字迹,但是一行字后,很快字迹不熟悉了。他仔细想了想,这是熟悉的字迹是薛彬所写。
没来得及看后面的内容,他心里愈发清晰起来,薛明的背后是两个当地有名的人物,拥有出众的智慧,学习领悟力高,思维敏捷,还是戴家湾组织集体的一部分,只是源于组织纪律方面的约束,无法直接说出他们想法,免得引发沾亲带故的嫌疑,更是对自己的尊重。况且,这两人的声望任何一人都比自己高,他们出给戴明的纸条内容也必然带着确切的现实考虑,甚至还能说是对自己的指导意见。
纸条薛明坚持带了回去,只是让戴勇简单抄了一点关键内容。戴勇的心绪愈发清楚了,用自己熟悉的字体示人,还不留下确证,这个写字人的心思比自己要高,告诉我这是他的想法。而自己能不能接受呢,还是需要组织集体的意见,转眼一想,至少我要消化一下字里行间的含义。
戴勇送走了薛明,心里感到一阵压力,某种时候,自己像是一个行路缓慢的行人,被人推动着向前行走,我这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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