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晚自习结束后,回宿舍洗完澡,坐在桌前扣着石榴,显有的悠闲。给波比打去电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许久。
有水珠顺着发丝滑到脖颈,“我现在正手机充着电给你打电话,会不会爆炸。”饶有兴趣的问对方。
波比回答说当然会。
爆炸之后会怎么办?
你就会毁容了。
那我就死了。
然后迅速拔掉插头离电脑远远的。
电话那端持续五秒的傻笑。
一个玩笑拉近了疏忽。
在电话里埋怨许久都没联系的她,像个撒娇的小姑娘,她说她在考验我,看我什么时候联系她。我不甘心的跺脚摇头反驳说“那我也在考验你。”
我们都在等,等待对方的联系。
我们都会怕,害怕各自的多余。
然而没办法,生活还在继续,我们还有感情。就算顶着会被冷落的压力还是会硬着头皮说句好久不联系,我很想你。
好久不联系是真的,想你也是真的,唯独那句很忙是假的。我们把自己置于焦头烂额的境地,看起来很忙,忙到没时间和过去寒暄,久而久之,真的以为自己太忙,没时间联络,那就这样吧。她们会谅解,我们的感情会如初。然后,看着自欺欺人的谎言朝着自己不能预料的方向发展,孤独又上心头。
是的,我们走散了。
多少人被距离打败,没了共同的话题,聊起天来除了尴尬还是尴尬。没有人再屈身打破僵局,就那样相对僵持着,而无言。
谁都不愿意先开口说出那句想你,谁都不愿意成为对方生活中的小丑,谁都不愿意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可是,我怀念那时的我们。
我想你也会。
那是无关风花雪月,无关柴米油盐,无关贫贱富贵,甚至无关高矮胖瘦,只关走心的岁月。
就算你讲的是冷笑话,依然可以让我心暖的哈哈大笑。
就算整天冷战闹别扭,依然可以为你与宿管的手电筒对抗。
就算我们一无所有,依然可以拿回忆取暖。
在超市冰柜旁偶然碰到的三色冰淇淋,都能拼凑成画面。
高三时,和波比冷战。原因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那次的闹别扭因她而起。然后固执地宁愿自己一个人也不主动去说一句“我们一起去厕所吧。”就那样互相哼哼哼地到中午。
我们都有中午吃完午饭回教室自习的习惯。那天和往常一样吃饭自习,她比我稍晚一步进教室,伸手把三色冰淇淋递给我,有点不耐烦的说:“给你。”
我知道她是故意装作很烦我。只能拼命压抑着窃喜面无表情的接过,说了一句:“哦。”
然后,我们和好了。
给波比打电话时,不服气的说“居然给一个冰淇淋就把我打发了,我也太好说话了吧。”
对方傻笑,说:“那个时候,不管给你什么,你都会接受。”
想想也对,作为典型的白羊座女生,就算你不向我道歉,不对自己的错误行为做补救,我也会说服自己原谅你的。其实,前一秒心痛到无法呼吸,后一秒什么都已土崩瓦解。
况且,当时已经是忍着不去理对方都快憋出内伤了。只能心甘情愿被小恩小惠收买了,那时你们的一个滚,对我来说都算是恩惠,至少证明我们没有到无话可说不可挽留的地步,至少我知道你也在背后偷偷笑。
后来我甚至在想,如果当时我们谁都没打破那道隔阂,如果当时你给我的不是冰淇淋而是在我欲言又止时扭过头装作不在乎或是偷偷把板凳拉到一边。
那我们的后来该会是什么样子。
还会平安无事的做同桌吗。
事实告诉我,没有那个可能也不可能出现那种状况。从语文课上,偷偷分吃橘子那时,就铁定了我们狼狈为奸的关系。
我们之间的默契躲在打破的冷氛围里,无处逃窜,只好依附在我们周边,不耐烦的看两个极其幼稚的人,在那上演一出又一出的闹剧。
我们的生活可谓闹剧,也庆幸是场闹剧。笑过之后还能在眼角留下鱼尾纹,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世界上每天有千万人在清晨对着镜子涂涂抹抹企图抚平眼角的皱纹,想象着涂着红唇穿着精巧踩着细高跟的都市女白领对着镜子面无表情的用厚厚的粉底遮住鱼尾纹的景象,会有心酸,面对机械式的生活开始厌恶岁月流逝在眼角留下的痕迹,不再有笑弯的眉眼。
我想我会想念在我眼角留下鱼尾纹的他她它。
而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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