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
外婆她的期待
慢慢变成无奈
大人们始终不明白
她要的是陪伴
而不是六百块
比你给的还简单
外婆她的无奈
无法变成期待
只有爱才能够明白
走在淡水河畔
听着她的最爱
把温暖放回口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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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对不起，这么多年我还是无法放下，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就让我回到20年前，外婆依然硬朗，满面慈祥，呼唤着我的小名，而我，没有把你推开……
1·
那年，我还住在那个土房子里，妈妈是远嫁，对于外婆的到来，她无比期待。外婆来了，一个身材有点干瘦，却十分和蔼的老人家，她抱了抱我，给我了压岁钱，那是我第一次收到压岁钱，突然觉得有个外婆也挺不错的。
2·
晚上，外婆和我挤在一张床上，外婆牢牢的把我抱在怀里，身上传来淡淡的烟味，似乎有刺扎得我生疼，我用力挣扎喊疼，外婆局促不安的放开我，安慰我不疼，但彼时，我也不知怎么就任性起来，哭着喊着不要外婆，最后无奈，外婆和妈妈走了，看着妈妈瞪着我，我委屈的掉眼泪。
半夜，迷迷糊糊中，我突然醒来，黑暗中，借着月光，我看到外婆蜷缩着身体，睡在我的脚边，月光在她的脸上留下阴影，一片祥和，我竟然看到她嘴角挂着淡淡的满足的微笑。我突然一阵难受，好吧，明天就和外婆道歉。
3·
这一夜，伴着虫鸣，我睡得异常安稳，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外婆，可是妈妈告诉我外婆天没亮就走了，走之前在我的床边站了好一会儿。
外婆，你怎么不等等我，我还欠你一句对不起，我还欠你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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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过了两年，妈妈带我去看外婆，那时候外婆已经风烛残年，我不知道这两年外婆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老成这样一脸沧桑，步履蹒跚，驼着腰，却还看着我笑。可是外婆已经不认识我了，甚至她也不认识妈妈，外婆老了。
外婆，你太狡猾了，你让我的一句道歉永远也无法传达。我轻轻的抱着外婆，那种刺痛还在，只是这回在心上。
5·
外婆过世后，我经常看到妈妈偷偷地掉眼泪，妈妈说：“我梦到自己还是一个小女孩，躺在外婆的怀里撒娇，醒来才发现自己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妈妈了。”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那被泪水打湿的枕被，散发着悲伤的味道。外婆母乳喂养妈妈到6岁，可以想象，妈妈对外婆是怎样的依恋。
“摇啊摇，摇到外婆家”，这是儿时妈妈唱给我的摇篮曲，这是远嫁女儿的悲哀。外婆，你走的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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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外婆那布满皱纹的脸
梦到我抱着外婆，轻轻说对不起
梦到外婆的手轻轻的拍着我
梦到那月光照在我床前，那淡淡的月色弥漫的灰
梦到外婆脸上的阴影，嘴角的微笑，她说她知道
泪，流了下来，不是甜的，也不是咸的……
也许人生本来就是一段痛苦的旅程，它那么短暂，却刻苦铭心。有一种心情总在离别后才明白是失落，有一种目光总在离别后才知道是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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