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蒙土豆
干妈的院子里种了很多品种的果树，番石榴，人参果，荔枝，龙眼，杨桃……我嘴馋，小时候每次去看干妈，总有机会“浑水摸鱼”尝到一两个。只是，如今能留下来的，也只有这些果树了。
壹·痛了一辈子的心头肉
干妈是体校一名文化课老师，桃李满天下。为人和善，学生特别喜欢她，因而她身边有了许多“干儿子”、“干女儿”，那时候她家里总是特别闹腾。只是，久病床前无孝子，这些被叨扰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发生了。
干妈是个苦命的人，含辛茹苦扯大了四个儿女。无奈大女儿雪是先天小儿麻痹症患者，只能养在她跟前，直到雪三十岁那年，有个穷人家的男人，说愿意照顾她。干妈希望女儿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寻了女儿的意思，就送她出嫁了。
男人文化程度不高，干妈托人给他找了一份学校的门卫工作，糊口度日，偶然会送点米油过去，算是帮补。逢年过节，他也会到干妈家里待会，做做工，然后就回去。
男人本分老实，知恩图报一直细心照顾着雪，至于是否会在背地里因雪的残疾而心生嫌弃，也实在无法探究。两年后，他们的孩子出生了，让本来生活已经十分拮据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从此，干妈家里就多了一个娃。
孩子在干妈跟前，一养就是二十年，吃喝拉撒全是干妈一个人管。幸好孩子也没太多毛病，四肢健全，也算听话，只是不太灵光，做事死板，说话还有点卷舌。如今已经年近三十，据说谈过一两个女朋友，最后也没能在一起。
贰·小女儿——冰
干妈的小女儿冰，一直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小的时候因为早恋，把干妈累得够呛。冰的个性很强，听不得那些话，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去男朋友家呆上几天不回，干妈开始总是挨家挨户去问、去找，后来也就不找了，随她去吧！
随着年龄慢慢长大，冰始终是个不安分的主，男朋友经常换，好不容易结了婚，到孩子1岁的时候，又闹离婚，迫不得已，只好带着孩子，又回到了娘家。
她的工作也没有一份长久的，总是不停的换，东不成西不就，标准的月光族，她们母女两，吃住都是干妈的。干妈恨不得把那份微薄的工资，扯成十几份。
叁·与我的缘
我小时候跟干妈是邻居，经常去她家玩，但已经忘了什么时候给扯上关系。听我妈说，是干妈看着与我投缘，就说要认我做干女儿，之后我一口一个干妈叫开了……“关系”也就顺理成章确立。
干妈最喜欢在别人面前赞我，说我在屁大的时候，就会去她家喊门，然后拖着大包小包去看她。干妈特别疼我，小时候每年给我的红包都会故意大一点，我姐为这事，埋怨了好些年。有些“大事”我不敢跟我妈说的，我都跟干妈说，因为她总是支持我，让我放胆去做事情。
现在，也只剩下我这个干女儿还偶然出现在她老人家身边。很多时候，实在没办法回去，也会派母亲代走一趟，给干妈送点心意，我知道她一定很在意，她害怕孤独，害怕心心念念的我，也会把她忘记。
肆·四方城与干爹
我跟干爹一直不亲，也没机会亲近。在我残存的记忆里，每年干爹会带一帮朋友，去他农村的果园摘荔枝。那时的交通工具只有自行车，一行十几人一来一回就是一天。我们会铺张垫子在荔枝树下品茶、聊天、吃荔枝，这也许是属于干妈最最幸福的时光吧！
除此以外，干爹就只能与麻将画等号。每次去到他家，几乎没有偶遇的机会，问起来回答只有一个“出去打麻将”，问多了，就不言而喻了。
很难相信有这么一个人，可以不问世事，不分昼夜黑白的沉迷在四方城里！我不知道他有没有钱给过干妈，毕竟“人家”很少在家里吃饭，干妈年轻的时候也跟他闹过，现在年纪大了，也没力气了，折腾不起来！
只是，干妈拖着那个残躯可以一直熬到今天，他却不吭不响，一个脑溢血在四方城里倒下，再也没有醒过来。很想问问他，这笔债，到底想怎么还?
伍·憾
现在与干妈相依为命的就只剩保姆了，给她做饭洗衣端尿盆的都是她。干妈含辛茹苦一辈子，蹉跎一生，围在身边的不是要钱的就是缺饭的，到底是为了谁?
干妈还有两个孩子，一个是二女儿萍，之前做点小生意，后来全家移民到了国外；三儿子文是个药剂师，很帅气，之前在药房工作，凭自己的能力，在医院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保姆就是他们请来照顾干妈的，她现在也只能依靠这两个孩子，只是他们各自有自己的家庭和事业要忙，平时只能抽空回来陪陪老妈。
干妈现在已经很老，头发全都是银白色的。她很少出门，常年过度劳累，积劳成疾，经常头疼，手抖得厉害；腿脚也不利索，走路只能让人扶着慢慢“挪动”；由于胃不好，经常吃药，东西只能吃那些软绵软绵的，或流质的食物，身子瘦得感觉只要风大一点就会吹倒的样子，情况是一天不如一天。
她很想见到我，每次见到我，握着我的手就忍不住要哭，为自己的境遇而落泪。她会念叨我，还有孩子，经常忘了我儿子的名字。干妈害怕自己会不久于人世，但她放不下啊！如斯境地，还在不停地忧心她那个不争气的女儿，为那个还没娶媳妇的孙子担心，或许，这就是干妈的命吧……
当风雪雕刻了我的碑，谁能懂我为了谁。
——《孤途》
【作者简介】我是蒙土豆，土生土长在阳光明媚的广东。喜欢美食，摄影，绘画，运动，写作……身边有一群好朋友，我们肩并肩，手牵手，一直往前走！
齐悦梦想社群一营二班第21篇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