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二十二》的导演郭柯上了最新一期奇葩大会,讲述了拍纪录片的幕后故事。
他坦言,一谈到这样的群体,大家脑海里就会出现苦难、伤痛、悲悯......
他第一次去见这些老人时,带着极大的同情心。
慢慢的走进了她们的生活才发现,大可不必。
她们面对生活的态度,比我们想象中的要积极、乐观。
也不用给她们扣上什么帽子,她们就是普通的老人。
后面大屏幕的标题是:忘不了那段历史的不是她们,是我们。
我想,需要同情的可能也不是她们。
02
在我众多的客户中,有一组蕾丝。
在普世的价值观中,她们属于一小部分人。
但她们在当地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并且高调的举办了一场盛大婚礼。
就我知道的,她们过的很快乐,有足够的金钱支撑她们环游全球,通过她的朋友圈我看到了北极的极光,南极的企鹅,她们移居美国,并且成功人工受孕。
如果她们的生活不算精彩,那至少很自由,没有那么多的束缚。
偶然一天刷到她的动态,大意是,周围的人不要再给她们送安慰了,什么人生不容易,要她们保重之类的。
最后她说了句:I know life is tough,but I can handle it.Please take up your sympathy.(我知道生活很艰难,但我可以处理,请收起你的同情心)
03
前些日子,在某一大型购物中心吃饭。
等我排好队才发现前面多了个空盘子,应该是有人拿着准备排队的,而我突然插了进来。
我下意识的回了下头,一位脸上大片红肿的男士,拿着刚买好的奶茶走了过来。
我猜测我可能站了别人的位置,但这位男士什么也没说。
因为在我们目光接触的刹那,我被他脸上大片的红肿吓着了,虽然我立刻收回了略显惊慌的目光,知道盯着别人看是不礼貌的。
但在那零点几秒的时间里,我脑海闪过了很多念头:这人怎么啦?脸是被烫伤还是得了什么病啊?这盘子是不是他的?我好像站了他的位置吧?......
他不作声,我也没问什么。
顿时周围空气弥漫着一丝尴尬和忐忑的气味。
他就在我后面站着,没有再拿盘子。
于是,我回头,尽量淡定微笑着对他说:先生,那个盘子是你的吗?不好意思,我刚来的时候没人在,我好像插队了。说着用手指向面前的盘子。
那一刻轮到我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一丝惊慌和不知所措了,然后他点了下头,还是没有说话。
我拿着自己的餐盘,说了句不好意思,排在了他的后面。
之后我们拿着各自所需要的菜,走向了各自的座位。
04
最近刚看完一部美剧——《The gifted》,中文翻译为“天赋异禀”。
讲的是普通美国公民和一群天生具有特殊天赋的“异种人”之间的斗争。
其中一幕:一位受够了战争希望稳定下来的“异种人”对他们老大说,我们可不可以祈求他们结纳我们,还是有很多人具有同情心的,他们会施舍我们吃的和用的......
老大反问:我们为什么要求他人的同情和施舍,就因为我们不一样?我们也是人,也拥有同样的权力,不是吗?
人们总是以自己为参照,居高临下的去同情他们所认为的弱者。
残疾人、同志、街头卖艺者等等。
因为不够深刻,所以才到处施舍泛滥的同情心。
试想下,要是“异种人”不站在普通人类角度考虑,而只认为自己就是正确的存在,那么他们一定也会可怜毫无天赋的普通人类。
如是如此,谁又是值得被同情的呢?
05
儒家核心思想之一是“仁”,仁的内容包涵甚广,核心是爱人。仁字从人从二,也就是人们互存、互助、互爱的意思。
现在我更喜欢翻译成尊重和友爱。
虽然同情心也是一种爱人的表现。
但相信我,像是路边拉着你或是地铁上把铁碗伸在你面前,单纯希望靠你同情心的施舍过活的人不多。
所以很多情况下,你不加思考的同情很可能冒犯他人的红线。
那条红线的名字叫做自尊。
06
除此外,同情在我这只是个中性词,有时还带有贬义。
因为同情带有居高临下的错觉,多是强者同情弱者。
他们把身上有伤痕、肢体有残缺的人当作弱者。
但其实,这是最肤浅的判断。
那些内心有伤痕、残缺的人多了去了。
至于同情,每个人都有值得同情的地方,外表的或内心的,所以这个词也失去了它的意义。
07
回到文章开头,郭柯导演的演讲。
最打动我的地方是,他们从最开始的追问,到后来的倾听。
一位老人自愿向他们回忆那段历史,但他们却关机,只留下了一群女同志。
这才是对老人充分的尊重吧。
有人希望把美好撕碎了给人看。
有人希望把破碎的重组再破一次。
而我只希望破碎的依旧能过好余下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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