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小城的边边角角,经年出入着一些乡居人家,常春藤是这里最肆意汪洋的花草了。 清晨散步,一路走来,穿过一个个窄窄的民巷爬满常春藤的筒子,左也满墙,右也满墙,有时我想,书房如果装修成这个样子,可否?
出了这绿色的小巷,零散的乡居也是围墙上遍布的。这些常春藤怎么也得生长十多年了,老枝拙而不枯,更有一枝枝新秀向上,竟还有寻一条蹊径,径直沿着一棵钻天杨,贴住树身,迅速攀登向上的。
于院落外植根生长的常春藤,一路沿外墙向屋顶攀沿,这些房子在一只绿色的网兜里; 在院落内植根生长的常春藤,那只绿网兜外翻着,上墙而行的藤儿,在内墙经营密密了一层之后,越墙而过生下生长,绿绿的,整面的墙都是它们的领地。
我发现只要是墙上有柱子的地方,常春藤缠绕最真,匍匐之状,一丝不苟,把这墙柱装饰了天下最名贵的绿色壁毯。最可爱它的新叶,象一瓣瓣上好翡翠精雕细刻的花,几近透明。叶瓣幼小之时,开裂不甚明显,如一颗心形的美玉,它发出的一圈圈螺旋状的丝儿,紧抓在人的肉眼所不及的缝隙里,这个精巧的局部,却又仿佛诱人摘下好好的把玩一番。待这些叶子长大了,自然整裂,开数瓣,又孕育出一叶叶新瓣向上、向前、向外、延伸……
常春藤的花我从未留意过,常常以为它托出的一朵朵有名和无名的野花,就是属于它的花朵。夏日的艳阳出来了,一种野花发表,几朵红黄、红黄绚烂的花朵,在常春藤的背景下,辉煌的耀眼。此刻我想,这种现象只是人们不注意罢了。那些牵牛花不是一年又一年在常春藤上开放吗,浅紫的、淡红的,喇叭的花,这一笔,如京剧中小生、青衣脸儿上的一抹迷彩。其实墙内墙外,许多的树木、花果,在炎热的季节,就是生长在常春藤携带的清凉里。一棵合欢树,侧枝弯曲下摆,与常春藤的墙很近,那红绒线的合欢花,是与野花争一分宠爱吧。还有那枚被郭沫若先生称之为夏天的心脏的红石榴,一同在常春藤的镜框里。院落内的葡萄,该是常春藤的兄弟姐妹了,看那葡萄的叶子与这常春藤几近相同,何止于此呢,还有那相似的青藤和那圈圈绕人心头的丝……常春藤,一面和谐家园的背景图,有风清清吹过,无限小城人家的故事。
日子淡雅,春藤如约。循着青涩的枝蔓,向陌上漫步,心中的底色永远是一片宁静之所在;常春藤与各色野花野蔓,款款细语,永远的,感染的都是爱。
录:辛弃疾《清平乐•村居》:“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文/手抄/张学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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