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与她相识于平遥的旅行之中,彼时大四的她曾对我说,:“我是一定要有一场柏拉图式的爱情的。”多年过去,当我再次和她踏上同一座古镇,她面色疲倦地说:“只想要一个能拥我入眠的怀抱。”一时间,感到物是人非的难过。我说:“你是真的累了。”她望着脚下的青石板路,静默许久。在旅行结束的时候告诉我:“原来我们能天真的年岁,真的就那么几年。”
我认识他时,他尚是一个清朗的农村少年。他曾用十分倔强的口吻对我说:“我是一定要摆脱这块黄土地的!”后来,他在城里勉强算安了家,清苦,却仍过着边缘人的生活。不久前他在给我的来信中写道:多想再回到老家,每天听着布谷鸟的叫声醒来。我在深夜读到这封信,失眠至次日凌晨。
挚爱多年的一个歌手曾专为情侣们举办过一场特殊的演唱会,每对情侣只买一张票,情侣双方各执票的一半。一年之后按着票上的地址前来,拼成完整的一张方能入场。这场演唱会的门票当时以破纪录的速度销售一空。一年之后,演唱会如约开始,他站在台上,望着会场内空荡了大半的座位,格外用情的唱完了全场。不知是祝福,还是纪念。……
每当我沿着时光的脉络观望所有事情的始末两端,都会禁不住潸然泪下,又总会想起那句令人动容的话语:走得最疾的,永远是最美的风景。原来,这人世最让人无力抵抗的,不是离别,不是死亡,而是时间。一句“流光容易把人抛”,言尽了世情流转,人间聚散。给太多以美好和盛大开始的人事,以遗憾和萧索的结局。

我知道,每个人最初的允诺都是真诚的。我亦相信,所有的破碎都必定曾让当事者痛彻心扉地哭泣。只是,究竟是什么,让我们在时间的行进中变得那样不堪一击?
也曾经,20岁的古镇青年刘国江爱上了大他十岁的徐朝清。为了躲避世人的流言,他们携手私奔至深山老林。为了让徐朝清出行安全,刘国江一辈子都忙着在悬崖峭壁上凿着通向外界的石梯,如今已有6000多级。整整50年,刘国江从一个少年成了一个白发老翁,每逢雨后必一级一级用手搽遍天梯,为的是不让青苔长出,滑倒爱人。
而今这场旷世奇恋虽然随着两位老人的的入土,一同被埋葬在了天梯尽头,但6000级的“爱情天梯”,在莽莽的渝西深山里,却成为了爱的永恒刻度。
诚然,这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一切都在变化。我也明白,诸多偶然与误会往往在意料之外出现。但,观照我们自身:最初的允诺时,我们是否天真如孩童,忽略了来自未来路途上的受难和历险,失了一份周全和严肃?在生活的暴风骤雨前,又是否怯懦如孩童,太过轻易地选择了放弃和逃避,少了一份隐忍和担当?
或许这才是我们该有的姿态:庄重允诺,坚毅前行。如此尽了人事,才能无论在怎样的结果面前,都从容地说:“我从不曾因走了太远,而忘记为什么出发。”不忘初心,落子无悔。
这是我对生的情怀,情怀是不会荒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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