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

在今天，吃一顿有稠有稀有菜又热乎的早饭似乎都还是有些难度的，因为外卖小哥上班还没有这么早，这也成了每天为生活奔波的人们不吃早饭的一个理由。尽管有各种各样的媒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吃早饭有多少多少好处，没有外卖，出去买回来吃，或者自己煎炒烹炸的做早饭，对今天的人们确实还是个不小的挑战。我是个懒人，但是早上我却是极勤快的，不管怎么简约，有汤有水，有稠有稀的早饭标准是不会变的。每次看着胖乎乎的丈夫吃的开心，我便会调侃着问从来都没吃过这么丰盛的早餐吧！丈夫总是惯着我顺着我的话说，是，从来没吃过。心情超好的时候就会痛诉革命家史，说我的婆婆他的妈从来不做早饭，小时候每天会给他两毛钱让他自己上学路上买个饼子吃，原因是我的婆婆他的妈要睡懒觉。我的娘家妈则不同了，自我记事起，我的早饭一定是有稀饭的，炒菜不一定有，如果没有，一定会有母亲自己腌制的酱萝卜或盐豆子，热乎的或新鲜或蒸馏过的馍馍是必备的。如果炒菜在冬天一定是土豆白菜烩粉条，土豆丝，洋葱红萝卜一类的；夏天就好多了，茄子，辣椒，西红柿，小白菜，南瓜，总是能搭配成一锅热乎乎的大盘菜。最绝的是母亲在家里没有主食的情况下，用辣椒葱花和面粉搅拌到一起成糊状，锅里放油煎成两面焦黄的“面糊糊饼”，又当菜又当饭，吃的我们无限满足。小时候住的房子是里间睡觉，外间做饭的，有时候我是被母亲做饭的香味“熏”醒的，哥哥要早早出车拉货，母亲怕儿子冷，每天5点起床，用一小撮羊肉炝锅，西红柿，细粉条，可能还有一些当季的蔬菜当配菜，做出一碗热腾腾的汆汤，哥哥泡上馍馍或者馕饼，吃个精光，顿时浑身冒汗，满身暖活的出门挣生活去了。最让我怀念的还是清晨中父亲和母亲一个擀面，一个在铁鏊子上翻饼的画面。尽管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怕吵醒那一炕的娃娃，但是烙饼时干面烤的有些焦糊的味道还是会“叫”醒我，我一般都不会动，会躺在被窝里听他们低声聊天，顺着变形的木门缝去看他们俩一个把面擀的菲薄，一个用薄薄的竹篾熟练的把饼翻面，待烙了厚厚的一沓，看看足够喂饱炕上这群“小猪”，母亲便又开始炒菜，薄饼卷上土豆丝或醋溜青椒洋葱丝，那简直称得上人间美味。后来，出门上学，工作，早餐吃过馄炖，吃过包子，吃过煎饼果子，吃过自助餐，却都没有了母亲做的早饭的香味，甚至于后来我都分不清想家是想家里的饭还是家里的人。我现在也早已为人母亲，儿子不很习惯吃炒菜，稀饭这样的早饭，他有时觉得牛奶面包更适合他。我仍然坚持做早饭，坚持早饭有稀有稠，我坚信终有一天儿子也会像我怀念母亲的早饭一样，不管走多远，始终会被家里的饭香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