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飞行

图|来自陶立夏

从瑞士日内瓦起程到中国重庆，中途需要到卡塔尔转机。全程大概需要十二小时。而长途旅行的新鲜感逐渐在多次飞行后被消磨殆尽。每次我都很老套地在座位上坐好，然后仔细阅读安全手册。我还是比较在乎自己的性命。

那你呢？在航班起飞前的时间里，你在想些什么？

我很喜欢在机舱内的感受，落寞却不孤独。飞行总是硬生生地割断我与这个世界的关联。没有电话，没有网络，身边没有熟人。只剩舷窗外的云层与我。因此，便不由自主地关注起自己。

在无甚困意的时候，看着窗外的光亮，总爱胡思乱想。

若我对你还能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如第一次长途飞行前的热情与新鲜感，你还会因此而离开我吗？确切地来说，我不知道。连食物都有赏味期限，爱情也有七年之痒。

回忆往事时，大脑一会儿就会被睡意侵袭。这或许是一种对个体的保护机制。睡前，我都会翻出我的小毛毯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像只蜷缩的猫，只信赖属于自己的私人物品。而机上的薄毛毯总是掉得我满身杂毛。

如果我的毛毯有生命，它会不会厌烦我？就像你终有一天厌烦了我，弃我如敝履。我不再拥有你的温暖。也许这结局都是我索求的太多，而你无力给予。我忘记了我曾经也是你的私人物品这一事实，当初我却吝啬的连分发的薄毛毯都不如。

睡得晕晕沉沉，恍惚中闻到香味，睁开眼，向空姐要了一份鱼肉饭。

对飞机餐早已丧失兴趣，可是我每次都会吃得干干净净。

不为别的，我是真的容易肚饿。

给自己做饭，我都会控制不了分量的做很多。呵，连我身体都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轻展下有些僵硬的四肢，看着窗外底下璀璨的中东建筑，很难想像在这块近乎荒芜的沙漠里，能打造出如此华丽的现代都市。

之前从未想到过有这么一天，我会来到这片由沙漠孕育而出的地方。即使只是短暂的停留。

这是不是也昭示着，推动着我们前行的，从来都是未知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