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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师在群里扔上两个“炸弹”型粽子,超大个,平生第一次见。“炸弹”一下把我轰回到童年。
河南是小麦主产区,素有中国“粱仓”,国人“厨房”美誉。端午大多是在收割,拉麦,摊场,翻场,扬场,播种中渡过。包粽子,吃粽子在童年是陌生,充满诱惑的画卷。
在八十年代,物資比较贫乏,吃相对简单。端午既不隆重,也不复杂。殷实家庭煮十几个鸡蛋加大蒜,贫穷家庭十几颗大蒜乐呵呵过端午。
我家在村里算是上等户,妈妈节俭,一年总能养几头猪,让多少人羡慕。更有甚者向妈妈淘秘方,妈妈笑得合不拢嘴。爸爸有一份光荣职业——老师,工资微薄,但伟大,神圣。
端午头天晚上,妈妈慢悠悠走到床前,弯下腰,一只手把床下瓦罐拽出。双手捧紧,如抱孩子般托起,抱到怀里。搬到昏暗灯光下,揭开上面紧盖的木盖,露出一个个白,黄深浅不同鸡蛋。
平时妈妈很少动这些鸡蛋,只有亲戚来访时,妈妈才煎一盘葱花炒鸡蛋,招待客人。我们姊妹看得眼馋,亲戚吃过,妈妈才将盘子端给我们,我们才过一回瘾。
端午节例外,妈妈将瓦罐放到桌上,左抓一个,右攥一个,把存下的家底一个个放到桌子上,嘴里轻轻地吟唱一、二、三……然后又扳着指头,眯着眼:“每人四个,五口人多少个;每个人三个,一共多少个。”妈妈一遍遍算妥当,要煮地放在小盆里。剩下地码好,重新盖上盖子,搂紧抱回里间,躬着身把罐子放下,一步一回头,才笑着离开。
妈妈又走向门后挂着的一辫子大蒜前,踮起脚尖,头微后仰,把大蒜从墙上取下。挑上十几个个大的,先在地下轻轻反复摔上几次,摔干净。拿起剪子剪掉茎,从上撕开,老皮剥掉,剪去根须,复再剥皮,直到不带一丝尘土,收拾妥当。
夜已深,悉蟀弹起琴来,池塘里青蛙“哇哇”练起高音,我们姊妹还在嘻嘻哈哈中不肯睡去。唯在妈妈哄吓中一个个才逐渐发出均匀地酣声,一天终归平静。
第二天,天没亮妈妈已起床,来回在院子里灶间,堂屋走着。我们起床时,妈妈早已做好饭下地。等姐姐把鸡蛋,大蒜端上桌,手都来不及洗,就抢开。挑自己心意,个大,松软的,吃饱,摸着嘴,打着呵欠,伸起懒腰,在院子打起醉拳。
院子里成了欢乐的海洋。拿鸡蛋皮,蒜皮当子弹打。大白鹅凑起热闹,“呱呱”引颈高歌。大公鸡急了,“喔喔”打起鸣来。花母鸡不甘落后,“咯嗒咯嗒”下起蛋来。小花狗晃着头,摇着尾巴,前后跑着“汪汪”狂叫。
时光就是那么快,转眼已到中年的我,再一次拨开光阴的面纱回眸时,这些带着酸涩的记忆,经时光洗礼,发酵,反而成为了心中的珍珠,迸发出耀眼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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