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号那天我和先生带着儿子回了一趟老家。先生的二侄女二婚生了宝宝,我们是娘家亲友团成员,所以,趁儿子刚好放假,我们就都回去了。
家里楼上和厨房在装修,婆婆在客厅用电饭锅和煤气灶烧吃,有点过家家的感觉。这装修是先生的小姐夫一手操办,都几个月了,我们回家时,愣是一个工人都没看见。
婆婆见我们回来,很是高兴,但紧接着就开始唠叨。说家里到处都是木工师傅搞得锯木灰,并且说公公的阴魂和她捣鬼———煤气灶时常打不着火。
婆婆耳朵聋,说小了她听不见,说大了又说我态度不好!所以我就没敢发表任何意见。我对先生说:“小姐夫像日本侵略中国一样,战线拉得太长,顾头就顾不了尾———他接的工程太多了,每个地方开个头后,三天两头不来是常事。你要催他,不然到过年估计都搞不完!”先生嘀咕一句:“我不是几天就一个电话催他吗!但他活太多了,有啥办法呢!”
先生在回答我的话时,顺手就在忙煤气灶。他打了几次火,都正常。就对婆婆大声说:“这不是好的吗?!”
“我时常打不着火,几次到镇上修理,师傅只给我点一些油,不帮我修。肯定是你大(老家土话你爸的意思)想我去哦……”
先生白了他老娘一眼:“你自己不会用,就瞎想;也没坏,别人怎么帮你修?!”
我听了,想笑又没敢笑。心想:“婆婆的脑子是坏了,整天疑神疑鬼的,这都能扯到过世的公公身上!让她去合肥,又说不习惯城里的生活,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啊!”
那天晚上,我回了娘家。一是因为娘家离的不远,来老家也该去看看自己的父母;二是,我没地方睡觉。楼下只有婆婆房里有空调,另一个房里不仅没空调,家里所有的棉被都放在床上码了一大堆。
那天傍晚,先生开车送我回娘家的,儿子也来看他外公外婆。后三叔家的弟弟请我们去万佛湖上游湖边的一个饭店吃饭。吃好后,先生和儿子回去了。第二天听说婆婆到隔壁家借宿了,他父子俩睡在婆婆房里。第二天早上先生来接我。
24号那天,我一整天都恍恍惚惚,因为我23号晚上没睡几个小时。
那天晚上,吃饭回来都快10点了,洗好澡,和爸妈躺在床上聊了一会天(一个房里两张床),就差不多11点多了……我正要迷糊睡着时,和我睡一床的老娘却在翻身打滚、唉声叹气。我问她怎么啦,她说空调声音吵的她睡不着!我知道老娘是节约惯了,怕费电,就让老爸把空调关了。
关了空调后,虽然温度高,但室内余温还在,所以不是那么热。老娘的心愿达成,很快就鼾声如雷……我听着老娘的打呼声,好久都没有睡着……
夜里四点钟不到我醒了——老娘起来上厕所。上厕所回来就小声一点啊,但她老人家可不——她在房里啪啪打蚊子。房里的两张床都帐了蚊帐,我不知道她老人家和房里的那么多蚊子叫个什么劲!老人大概瞌睡少,但我睡眠浅,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惊醒,何况她老人家还边打蚊子边嘀咕。再加上热,所以我就彻底醒了!
老爸大概知道我怕热,把空调又打开了。躺在床上,我心里却惦记着帮老娘洗一床被子,所以,就再也没睡着了。天微微亮就起来了……
在二侄女家,早上在她家吃的,中午到镇上饭店吃的。我虽然呵欠连天,但那么多人,也没地方休息,就这样一直耗到回家。
刚到家(先生到堂哥家),婆婆就对我说:“你看,煤气灶头又坏了。我中午费了好大劲才搞了一口吃的!”
我看了一下,才发现她老人家是拧错了方向,真是大写的尴尬!不知道她儿子、女儿是怎么教她的(大姑姐和先生都时常回去)!
“你方向反了,还没归位!这上面有个白色箭头,你把白色箭头这边拧到上方就是归位了!归位后,你再打火,它不是好的吗(好歹她每次不用煤气时,把煤气罐上的阀门关了,不然都会漏气)?!”
婆婆仔细看了看,又试了几次,终于笑了(大概是真懂了):“老了,还不如死了算了,现在我连这个都搞不好了……”
我本来打算在婆婆房里睡一觉(婆婆见我们回来,空调早就打开了)再走,但隔壁村庄有对夫妇也到二侄女家吃喜蛋,他们说要乘我们的顺风车回合肥。他们回家后很快就赶来了,我们也只好马上出发……
回到合肥,我煮了饭吃了后,洗洗澡就先睡了。回了一趟老家,我元气大伤,恶补了整整一夜觉才觉得缓过神来。
这老家还有诱惑力吗?
年轻人都不在家,剩下一些老人,没法和他们交流!老人和我们的思想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我这两个妈就搞得我头大——没看见她们想她们,见了她们烦她们!
哎!老家的蚊子,也可怕。被它咬一口,包都老大!大概是生活水平提高了,蚊子也都肥胖、超大的可怕!瘦一点的人,几十只蚊子估计能把人抬走!
我老娘暂时有老爸陪伴。老爸聪明,家里啥东西坏了都能修理(别人有时还请他帮忙),所以,不用担心他们;婆婆倒是头疼的事。村里有人办了养老院,我和先生说:“她老人家如果不到合肥来,不如进养老院,这样才放心!”先生没作声。
其实这话我也对婆婆说过,但她老人家说坚决不去!
哎!我是逃离老家了,但又能正真地逃离吗?根在这里,我能逃离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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