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脸上,糖盒摔在地上,她终于痛哭出声来。
“你就那么容易被收买吗?南寻清不要你了你知道吗?!我们离婚了他不要你了!这个女人就是罪魁祸首!他都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收他的东西?你怎么这么贱!”崔雪哭着颤抖着手指着她骂。
小南汐吓得大哭,她想去抱崔雪的手,却被猛的拽住手腕往门外拉。
“你到底是谁亲生的?你为什么要跟他们一起骗我?为什么?!”唯一至亲的女儿的欺瞒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崔雪这一个月来压抑难熬的情绪彻底崩盘……
“妈妈!妈妈……”南汐被崔雪拖下了楼,她哭得鼻涕眼泪一起流了满脸,从未见过这样情绪失控的崔雪。
“扔了!你要他们的东西就给我滚!别回来!!”崔雪不顾南汐的哭喊甩开她的揪紧的手,指着巷口堆放垃圾的地方语调尖锐地怒骂着。
“呜……”小南汐从地上爬起来去抓崔雪的手,又被狠心推倒在地。
崔雪眼眶猩红,布满血丝的双眼瞪着南汐,眼里的怨恨仿佛要凝成实质,她似乎想笑但实在笑不出来,没有血色的嘴唇颤抖着:“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要你吗?”
南汐哭着摇头。
“你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老是摸肚子吗?为什么老要去医院?”崔雪紧紧捏着她瘦小的肩膀,手指都在颤抖。她仍旧摇头。
“对,你什么都不知道……”崔雪垂下头,被眼泪和头发阻挡着,南汐看不清她的脸……
“……但我知道了,他们有孩子了,所以他才不要你。没人会要你了……”
她不知道崔雪是在哭还是在笑,她只记得那时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犯了错,她在疼痛里感受到了妈妈的崩溃,也终于意识到父母婚姻破裂的原因。
再抬头,她只看见一个心力交瘁的背影远去……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糖果盒子,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时头顶被抚摸的温热。
被拆开的糖果纸上落下了几滴黏稠的红色液体,她抬头,天空没有下红色的雨,倒是她的鼻子好痛。
她还记得那颗糖残留在嘴里的味道,是甜的,但很腥,被铁锈味裹着的甜让人感到无比反胃。
仲夏的傍晚,恶臭的垃圾堆,铁锈味的糖果。
后来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了,那盒模糊了去向的糖连同着一些依恋一同被时光的沙砾掩埋。
……
南汐疲惫地睁开眼,入目一片昏暗,眼皮沉重,思绪陷入一阵恍惚。
她抬手摸了摸枕头,触及一片湿冷。翻过身用被子蒙住头。
在半梦半醒之间沉沉浮浮了一夜,她的精神如同被蒸干水份的枯草。头上应该肿起了一个包,一碰就疼,她把头发扎松散了些。
精神不佳的后果便是在课堂上多次走神被老师提名。
“南汐你今天怎么了?昨晚通宵干什么大事去了?”她同桌稀奇地看着她。只不过下一秒就悲催了。
“夏之萤,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数学老师正脸黑地看着她们这边,她同桌自认倒霉地站起来。
南汐不用抬头都能知道那可怜无助的眼神,在草稿纸上圈出答案,小心推到她手底下。
夏之萤紧张兮兮地回答完后,数学老师点头让她坐下,推了推眼镜意有所指道:“某些人啊,上课不专心就算了,还喜欢影响他人。好好努力哟,同学一场,谁也不希望以后到谁手底下打工吧。”
夏之萤好不容易安分到下课,一下子抱住南汐的胳膊,嘟囔道:“南汐你以后当大老板我要去你手底下打工!工资不用多少,一个月随随便便二三十万给我就行~”
南汐被晃得有点头晕,早上差点迟到,没来得及吃早饭。
她抚住额道:“那还是给你个枕头做梦去比较实在。”
“呜呜……”夏之萤假兮兮地哭着,瞅着她眼底的青黑不解,“你还没回答我呢,昨晚干啥去了?”
她眼睫颤了颤,摇了摇头,低声回道:“做噩梦了而已。”
见她精神实在不佳,夏之萤便没再追着问了,只是担心她下午的体育课是否还能上的了。
下午的第三节课,阳光不骄不躁,绿荫之下树影婆娑。结束就可以去吃晚饭,正是上体育课的最佳时间段。
南汐还是和体育老师告了假,回到教室休息。
她小憩了一会儿,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到眼前的人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是有哪一题解不来吗?”她看着身旁的方恒安脱口而出。
方恒安表情有些复杂,但还是指着被她手压着的那道题点了点头。
她睡前刚弄懂那题,刚好。
只不过在她细心讲解的时候,对方的心思似乎没有集中在题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