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从景德镇回来以后,我变得更加懒散了,几乎每天凌晨睡去,晌午醒来,真正的昼夜颠倒。我仔细反思了为什么?大概是白天做了太多kill time的事情,于是焦虑夜晚的到来,因为它预示着一天的结束,而我又跟自己较劲,不肯草草结束这毫无意义的一天。于是在每晚想睡的时候不允许自己早早上床,这样的后果自然是恶性循环。如此往复加剧了内心的矛盾与焦虑,有时我在白天醒来,觉得人生无望,活着真累,真想就此一了百了,可是另一方面,我又常常因为没吃早餐而担心自己得结石。
2. 和鳅姐姐的午夜聊天,让我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内心深处的无定感,这一点并没有因为我重新回归家庭而有好的改善。我曾一度认为自己得到了疗愈,而事实是,在这具身体更为隐秘的深处,仍然潜藏着巨大的生存危机。我的内心是一片笼罩着大雾的荒城,如同19世纪的雾都。当我觉察到这一点,又觉得很欣喜。因为觉察即改变,可是下一步,我该如何在看不清来路与去路的地方,建立起一座属于自己的灯塔?
3. 本周是年前最后一节线上团体课,我在一位组员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模式——随波逐流。其实就是第3点所谈到的,内心没有一个稳定的支撑点,总是靠着外部滚滚而来的信息洪流活着。外部说“你要多读书”,于是我去读几本书,但是每每止步于第一章;外部说“你要健身”,于是又跟着学几招,但是却坚持不了几天;外部说“你要建立自己的人脉”,于是又以自己毫无攻击性的形象去结交新朋友,但是因为疲懒,交过的朋友常常限于见面时的活跃,而日常的维系,仅仅是想到这五个字,就让我倍感压力。我知道自己坚持不下去的原因,因为以上这些都是“你应该”,是旁人总结的成功人生指南,却不是“我想要”。我要如何度过这一生?在尚未点亮灯塔的荒城里,我踟蹰着,试图找出一个方向,一个属于我自己的目的地。
4. 事实上,就连“靠近真实的自己”这个标语都是近两年才开始慢慢明确的。过往的二十多年,我就像意识混沌的中阴身,仅仅靠着宿世的业力本能地活着。如今,正如安德烈•纪德所说“长期昏睡,现在醒来了。”我正在试着训练自己的敏感性和觉察力,尽可能精微地觉知自己的感受,周围的声光电、色彩、气味、流动的情绪……当然,我更沉迷于探索自己的内在世界。我认同荣格说的,“与内心事件相比,所有其他关于旅行、人们和周围环境的记忆,都已黯然失色。”“我的生命在外在事物中异常贫乏,乏善可陈,因为外在事件无法取代内心的体验,那对我来说既空洞又不真实。我只能在内在发生的事件的光亮中认识自己。正是这些构成了我生命的独一无二性,这些便是我的自传。”我简单粗暴地将容格先生和我划在同一类——有着极度内倾的心里特征(我太渴望有一个领导者了)。只是,荣格的内在世界比我强大,那里是闪着光,有着和风和颂歌的神性世界,而我的,仍是一片看不清来去的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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