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思想上遇到一些儿小问题,虽说道理我都明白,但依然想找个人一吐为快。
这个人,不仅能认真地听我倾诉,还能帮我排解不快;不仅能从感情上附和我,还要能从理性上指引我;不仅能把我所说当成很重大的一件事,还要能把这件事当成一件趣谈调侃掉。找个人说说很容易,但是要找个这样的人可就难于上青天了。
以前,我是有个这样的倾诉对象的,他就是我的父亲,一位睿智又大气的老人。说父亲是老人,实在有点儿过分,父亲因病而离去时也不过才六十三岁,若健在的话,今年也就六十六岁而已,与古人的七十而稀,还有好几年的光景呢!何况如今到了耄耋之年依然健在的老人更是大有人在。只是父亲走得太早、太突然了,让一直持有一颗单纯的女儿心的我没有准备地突然地就要长大,女儿长大了,父亲自然是老了,老到上帝不忍再看他辛苦,就命“天堂的接引使者”曼陀罗华接他去了天堂。
父亲只有我和哥哥两个孩子,在父亲心里,两个孩子他应该都是一般看重的,也许对哥哥在经济上付出和支持还要更多一些儿,因为哥哥毕竟是我家的长房长子,又是他唯一的儿子。但在我的心里,我一直都固执地认为父亲从情感上更偏爱我些儿,一方面我是女孩,难免要娇养些;另一方面我调皮有趣些儿,而哥哥则比较中规中矩、听话些儿。对于调皮又有趣的孩子,父母不由得就会多关注些儿,疼爱自然也要多一些儿。以上是我的擅自猜想,父亲离去,已无从考证。
父亲乃一介布衣,平头百姓一个,但在我眼里则是一个“不富而贵,不怒而威”的智者,虽三年多再未见过父亲面,梦里偶回转,也总是模糊不清,但父亲的音容笑貌无论再过多少年,直到我老去的那一天,都会清晰地刻印在我的脑海里,以便有一天,我也到了天堂时,一眼就能找到我亲爱的、敬爱的老父亲!
父亲身高一米七八左右,不高不低;体重七十公斤上下,不胖不瘦;虽一直生活、工作在乡村,却没有因太阳照射多而使皮肤黝黑,当然也不是很多城市人那种没有血色的白,他那种肤色给人很干净的感觉;标准的国字面庞上,眉毛不浓不淡还不乱;眼睛不大不小很有神;鼻梁是笔挺的,但并不十分高;嘴巴不大不小,嘴唇不薄不厚对人没什么废话,若说起话来语速不急不缓,声调不高不低,与你娓娓道来,让听者很舒服。
父亲无论行走、站立或是坐下都是腰板笔直的,做起事儿来干净利索,从不拖泥带水,他的这一点儿毫不保留地遗传给了我。以至于我刚上班时,初认识的人都会以为我当过兵亦或是出生于军人家庭,当我笑着说都不是时,他们就会说:“那你一定有很好的家教”,听人这么讲,我总是很开心,因为这是因我的个人行为而让别人对我的父母做出的最高评价。
在我做营销工作时,听过很多高级职称的营销专家所谓的“营销宝典”,都与父亲平时教我的为人处事之理相吻合。刚出来工作时,父亲告诉我:“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不仅要多交朋友,还要交好的朋友,朋友不在贫富,重要的是要善良和真诚”;那些儿营销专家讲:“我们做销售挖掘客户,就如撒网捕鱼,平日要多累积客户名单,完善客户资料,再从众多潜在客户中,挑选出优质客户,维护好未来的客户”。父亲还对我讲:“人都是感情动物,平日里就要对身边的人好,举手之劳能帮的,不要视之不理,只有这样当你遇到困难时,才会有人帮你,不要光想着我用得着人时再磕头拜佛,那就太势利,也有点儿晚了”。营销专家讲:“对待客户,就如我们向银行存钱,只有你平时存了,用时才能取出来,我们平时只有与客户维护好关系了,签单时才能随手拈来”。我最初听营销专家讲课,就不由得想,父亲若来讲,会更生动易懂;若来做这项工作,我是甘拜下风,因此,那时候很喜欢和父亲聊工作,而父亲也总是会根据我的话,给出简单又容易执行的意见,无形中就帮我把单促成了。
对于金钱,父亲更是为我灌输了正确的金钱观。从小父亲就给我说过“与人相处,情意是最重要的,在财物上宁肯吃些儿亏,也不要伤了和气”,还说过“钱不是万能的,不要一味地钻到钱眼里,而丢了做人的准则”,还有就是“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不要总想着一夜暴富,做什么事只有踏踏实实付出了,才会有应有的回报,就如种庄稼,不播种,不劳动,那来的大丰收?”还有很多,都是一些儿浅显易懂的话。也正是父亲这些谆谆教诲,成就了我“虽无富贵命,却持富贵心”的从容和从不与人在金钱上斤斤计较的大气。
在生活上,父亲更是用他的睿智和大气帮我排解了很多烦恼。结婚之初,父亲告诉我:过日子比树叶都稠,结婚了,就不能再像在父母面前那么任性又得理不让人了,要懂得忍让,这一点儿得向你妈妈学习,至今还记得,你那时这么说时,我还半撒娇地反驳道:“我才不向妈妈学习呢!吞下天大的委屈,苦了自己,没人知道”。父亲说:“不需要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一人理解就行”。可是父亲,你是最懂得妈妈受了多少苦的人,却再也不管她说走就走了。如今,我很想回家,又不愿回家,回去看到妈妈,我能感知到妈妈的苦,却又毫无能力为她排遣,每每此时,心就很疼;不愿回去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进到那个家,就想你想得光想哭,却又不能哭。
父亲给我说过的话很多,让我最感动的一句就是,在我每每受了委屈或遇了烦恼、困难给他打电话倾诉时,父亲先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宽慰我,听我情绪还没好转,父亲就会半开玩笑地说:“实在不行,就回来吧!只要我这把老骨头在一天,就养你一天”。听了这话,虽知回去啃老是不会的,但我依然像一个闹着要糖的孩子,得到了糖一般破涕为笑了。
父亲离去这三年多的时间,我深深的思念就追随在这三年多的每一天,从没因时间的流逝而淡去,反而是愈久愈深愈痛楚,尤其是有什么困苦的时候,愈是念之切,悲之深,就如这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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