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在寝室看了将近四个小时的,把《看见》剩下一部分给看完了。我认为这仍然是今年上半年看的所有书中不可多得的好书之一,不论是柴静的文字运用能力抑或是对不同事物的立体的、深刻认识上都是令我惊讶、佩服的。
这本书是紧接着前面《少有人走的路》《非暴力沟通》读完的,三本书都面向到了人本身,潜心挖掘那些真正有价值但时常被忽略、不易表达的事物——爱、需要、理解。当我读完它们的时候,我觉得我有一种被剥开的感觉,当然那是一种很舒服、平静的感觉,心里开始流淌着一些以前没有过的东西,尽管只是涓涓细流,但这已令我狂喜不已,在这之前它可是干涸不见滴水的啊。
我一直认为生活在于体验,体验理性、体验感性,我现在可以肯定的告诉自己,我有幸在这些天阅读之时体验到了生活它感性、温柔的一面,那是和理性体验完全不一样感觉,它不据理力争,不向你说教,也不高高在而显得上不可触及,它只呈现它原来的样子,这样的一种普通的方式竟那样有力,因此附带的醍醐灌顶般的震撼是无论如何不能阻挡的。
我以前很排斥谈感觉、谈感性,甚至厌恶、批判至极,一方面是因为接触了投资,投资所需要形成的是对现实事物的客观把握,对规律与经验的认识、总结、运用,在投资的世界里并没有留给多少空间给“感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投资确实让我对理性有了新的认识,却也因此顽固地在这基础建立了一个认识事物的坐标系,这样之后当认识其他事物时都不自觉地以此坐标系为参考,这样的弊端是显而易见的——形成一种真实但片面的认识,另一方面现实生活经验让我也认为“感觉”十分不可靠,是一头情绪不稳定“怪兽”,它指导不了什么,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于是我以一种功利化的态度处理它,也设置自己。反思后,认为我可能在有意无意的排斥的过程中把对“感觉”的评价推到了极端,我的无知、愚昧即是背后的助推者。
生活就是这样,尤其是年轻的时候,容易把很多事物、人推向极致,爱憎分明、非黑即白,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容许这个世界有一点喘息的机会,殊不知钟摆停留在两个极端时间是最短的,极端之间才能体会到生活矛盾之处,尖锐又可爱才应是它的常态不是吗?
柴静执笔的这本自传型书的内容,是作为记者身份以其亲身工作经历的现实个案构成,它包含了多种主题,如非典、汶川地震、同性恋、留守儿童、三陪女、教育志愿者、家庭暴力、两会、公民权、杀人犯……盘旋于这些主题之上的是无时无刻的冲突、矛盾与复杂人性,以至于一口气连读数章后会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沉重感。
章与章之间虽然是不同的主题,但总能感觉到有嵌入深层次的联系,这样的联系最终在这本书结尾结束时呈现,即陈虻初告诉柴静的“宽容的基础是理解”,也是柴静自我拷问、思考的“后来我做节目,常想起……才明白他的用意——宽容不是道德,而是认识。唯有深刻地认识事物,才能对人和世界的复杂性有了解和体谅,才有不轻易责难和赞美的思维习惯。”
阅读过程中最大感觉是什么呢?那一定是不安
读时我常会不由在内心惊叹“原来现实竟有这样的一面”、或是“生活有时竟是如此隐晦、艰涩、不为人知”、又或者反思“没想到我看到的是那样表面、肤浅!”,随着阅读进度的推进这样的慨叹也在不断上演,此时便不免羞耻于自己对真实世界经历地太少,太少……
柴静开篇序中曾有一段这样的阐述“这本书中,我没有刻意选择标志性事件,也没有描绘历史的雄心,在大量的新闻报道里,我只选择了留给我强烈生命印象的人,因为工作原因,我恰好与这些人相遇。他们是流淌的,从我心腹深处的石坝上漫溢出来,坚硬的成见和模式被一遍遍冲刷,摇摇欲坠,土崩瓦解。这种摇晃是危险的,但思想的本质就是不安。”
恩,思想的本质就是不安,一针见血。换句话说,如果谁不为思想而感到不安、感到困惑,那么它可能从未抵达思想甚至只是向思想那边挪一挪都没有。
书中有一个故事让我印象极为深刻,它像是要主动刻在我的脑海,我知道我已经赶不走它,那就记录下来。
是“双城的创伤”那一章。十三岁的苗苗因为喝农药自杀后,和她要好的几个同学也效仿她,幸运的是否被及时抢救过来。在柴静随后对她的同学时这样写道“我问过几个孩子,为什么你们对苗苗的感情这么深?共同的说法是:“她能理解人。”“在你看来,什么样的人能理解人?”“听别人说话的人。”小蔡说。”
“她能理解人”,看到这我有些心酸……
还有这样一个细节,“她在遗书里让爸妈不要伤心,让妈妈对奶奶好一些:“爷爷走了,奶奶很寂寞。奶奶有些话不说,但我知道,奶奶不需要钱,只需要你们的关心和体贴。”去世几天后,又有一封信寄到家里,落款是“你们的宝贝女儿”,信里写:“看到你们哭肿的双眼,我的心都碎了……”父母认为一定是别人的代笔,但司法鉴定这确是苗苗的笔迹,交由她的朋友在她死后投递给邮局……这个孩子想在父母最悲痛的时候以这样天真的方式安抚他们”
面对这样一个孩子,复杂的情绪禁不住在交错中涌上心头,那又何止只是心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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