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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四月底,结核们已回家半月。每每上课无意瞥见他们几个空空的座位,顾少芳眼前总会浮现泪如雨下的萧肖,心头总有一丝凉意,萧肖你在干吗?女孩,你又哭了?哭有什么用?总觉得有必要为他们做点什么,可一个学生能做什么?没钱没势。
傍晚,几个要好的女孩挽着胳膊来到操场 “我们去看看他们呗!”出于对程超的想念,郑小盈上来就说。“你疯呀?我们哪知道路?再说他们又不一个镇,加起来好远的路!又没直达车。”宋元说。“汤圆,你不是一直有那么个理想,想骑车一回到家吗?”杨雪说。
“这倒不假,可没伴,我不敢。”“现在不怕了,我们陪你。不知道路,鼻子底下有嘴。”顾少芳坚定的说。“那就这么定了,今天放学后,回家准备,明天一早在汤圆家集合。”杨雪拍板。 “去一回,总不能空手吧?”郑小盈说。“我们可以把最近班里发的卷子给他们送去。”顾少芳说。“也可以送苹果,吉祥平安。”“好,我们平摊。”顾少芳说。
“我们还可以每人准备一份特殊的什么给他们。”杨雪说。“嗯?送什么?”宋元问。“我正好给萧肖过去的英语,数学笔记纠错本”顾少芳高兴了“别的,一人对应一个。”“我,吴能。”“我,程超。”宋元好奇的看着他们“那我只能给化青了?”“李成腕呢?”郑小盈怯怯的说。“他,切,咱干脆甭去。人家不稀罕。”一阵沉默。
学校头天下午放假,要求第二天上午10点30前回学校,上第四节。时间很紧,她们起了大早直接收拾好包,商量了路线,出发。
五月初,早晨微风吹散夜间撒下的露水,空气湿润清凉,有说有笑的也不觉路途遥远。第一站近,巧的是到了村头就见着了早起去拉棚的程超,郑小盈眼尖“那不是?”“不会吧,穿的那么破?”“不是才怪,程超。”郑小盈高喊着跑过去。
程超回头看,大步流星的跑过来“你咋来了。”“看你呗!”宋元追上来说。说好不哭的,郑小盈强忍着说“你……还好吧?”“好,你瞅我都胖了,个也长了,1米7!”说着,掂起脚。女孩们一阵欢笑。时间很紧,也没说几句话,郑小盈送给他一本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书里夹着一张玉照,活泼可爱的郑小盈伸着大v,年轻灿烂。
路过李成腕家,顾少芳说到门口了,进去看看吧。宋元死看不惯他,说什么也不去,就躲进胡同,远远望着。李成腕哪在家,月未偷偷约会王燕燕去了,他母亲倒挺客气,让进屋歇歇,几个女孩说赶着去上学,把试卷和苹果留下,马不停蹄。
见到萧肖,几个女孩把在校老师的叮嘱(不要接触易感人群)抛到九天外,抱成一团,泣不成声,原先有那么多安慰鼓励的话说,此刻化做滴滴泪水,无言以对。临行,顾少芳把笔记交给萧肖,她又要哭。“别哭,咱都不哭,在家莫多想,别丢了学习,等回校,咱还是好姐妹。”
望着她们背影远去,萧肖还是哭了“老大,对不起,我又哭了。我答应你这次把泪流干,以后不再哭泣。”如雨的泪水打湿了手里掬着的纠错本。过后,宋元和郑小盈都怪顾少芳偏心“俺们不顺当那会,哪见你哭过!”“你们那懂萧肖的苦。”
吴能家是最难找的,在庄东南角,好不容易打听到家门口,锁将军挡路。时间很紧,商量着打算回去,杨雪只是急的脸通红,不好意思说什么。宋元说“来一趟,不能见不着猪。”又费尽周折打听到棚上,巧的是他爸带他到潍坊二院治疗了,杨雪失望的叹了口气,熬了一晚上写的心情也不意思拿出来。
几个疯女孩硬是凭着青春的热情,仅一上午骑了近100里路,跑了四个镇,最后一站,化青家终于到了。宋元送给化青一个精致的笔筒,中间可以揭开放一张卷纸“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冲吧,男孩——汤圆”。
多年后,走在上班路上的化青,每每遇见几个靓丽的高中女孩,骑着自行车,欢声畅笑,总有种赶上去的冲动“谢谢,你们让我感到世界的温暖,活着真好。”
有些事,你可以名正言顺的推掉而毫无顾忌;只是希望,在你艰苦吶喊而无人理时,也能毫无怨恨。有时,我想,向善之人逢难还可以抱怨上天不公;向恶之人,逢难又何从往来?
尽管几个女孩风火并举的赶回学校,还是晚了十分钟。别人都好说,唐老师最难说话,都知道唐老鸭看不惯杨雪,没错还找错罚她,都可怜的望着她。
“是福不是祸,是祸藏不过,我都习惯了。你们去上课吧!”果不其然,唐老师早站在教室门口等她,杨雪舒了口气,一句话也没说,低头站在后门口。
“杨雪,才来啊?”语气竟带温和。 杨雪没言语,她真是不屑和他交流。知我者,相顾无言唯泪千行;非知者,千言万语皆是空。“为啥来晚了?”“家有事?”只是“啊,啊”了俩声。出奇的是唐老师竟一句也没批他,没罚她,甚是恭敬的请她回到座位。
事情的转变就发生在2个小时前。五月底考试刚结束,老师们加班加点的批试卷,同一个考场第十五张试卷各科成绩都很高。听着老师们窃窃议论,唐老师牙根冒酸水“肯定是你们班崔倩的,那闺女天生聪明。”“咱折上个角,待会拆开看是那个班的。”
万没想到,竟是杨雪,7科有5科成绩第一,稳居第一。唐老师一估摸,班总成绩没问题,眼见着几百块的奖金到手“这回能换块彩屏手机了。”心情超好。
学习就是这样,没心情,啥也不会;有动力,铁锥成针。
“我愿意在那。”杨雪坚定的回绝了唐老师将自个调回前排的“好意”。火车头有什么不可以?他们做的都是有主见,能提高的!
唐老师禁不住在班里大肆表扬“你们看看人杨雪在个犄角旮旯,学习成绩刚刚的。人还听话,老师说东就东,说西就西,你们那怕学着人家百分之一,那成绩也前十。人人都俩眼一张嘴,咋差的这么大?赵成你个男子汉,比人杨雪高一头,也没见少吃饭,整天跟缺根脉似的,都十七八了,什么时候长大啊?都像人杨雪似的,还用我这么操心……”
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居闹市无人问。经一事,长一智。杨雪听着唐老师喋喋赞扬,不仅一点也没高兴,相反还不如考的平平淡淡,图清静。
吴能啊,你说“学习强盛,一切归息。”错了,我怎么更烦了?好想和你谈心,你在潍坊还好?回来吧,男孩,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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