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惋盈忍住哑音,抓紧了被袄说:“是她害了姐姐!你的王妃在我姐姐的药中动手脚,还有我们的孩子也没有了…”
旁边的婢女说:“殿下,盈妃是与王妃一同面圣后就……没了小殿下……”
纪殊炫未清因果,不好为凌昀若辩解什么,拍拍她发汗的手离去。
“殿下!殿下!”
“看好盈妃!”
“是!”
他走时的风似乎都刺骨的痛,一下一下刮着她的身体,眼前这个远去的人,抛下自己毫无顾念的奔向那个罪妃。
周惋盈起身踩到地上破碎的茶盏片,手按到上面,逐渐溢出血来,瓷片刺痛掌心,是无法言语的锥心之痛。
“盈妃!”
她目光紧紧在纪殊炫身上,他到底也没回头就走了。
瓦痕肆无忌惮地滑在伤口上,刺深心间,永不得愈合。
纪殊炫进了宫,朱祁镇的崇政殿外跪着周广夫人韩氏正在鸣冤,而旁边正是凌继怀夫妇。
两位夫人吵了起来,凌继怀一言不发。
纪殊炫将凌继怀夫妇扶起来,等了很久朱祁镇却闭门不见。
韩氏看样子着实是爱女心切,诉冤许久落了泪,纪殊炫伸手扶她,被她推开。景氏见女婿身处难处,气不打一处来,反手推了韩氏一下,韩氏倒地,头部正撞在地面凝固的雪快上,昏迷不醒。凌继怀用力把景氏拉过来,景氏见势不妙,心慌意乱。
纪殊炫忙去请太医,送至周府。女儿与妻子一度出事,他看见纪殊炫身后是凌继怀夫妇,哪有什么好脸色,心中火不再窝着,与纪殊炫拔剑而对,目中显然是动了怒。
他吼道:“纪殊炫,我看你这条命是不想要了!”
那怒火似乎瞬时将纪殊炫埋没。他没有后退,手拨开剑头,直视周广:“大人早就想取我性命,也不差这一次”
外面听见昭桓说:“陛下驾到!”周广忙收了剑。
“参见陛下”殷丞御跟在朱祁镇身旁,看了一眼纪殊炫。
“周卿免罢,朕来看看周夫人”旁边的凌继怀夫妇与纪殊炫没有得到免礼的允许,只好自行起身。
怎么说也是原先宠妃的娘家人,做为君主应不忘旧好。询问了太医周夫人的伤势后,朱祁镇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易王,怎么回事”听朱祁镇的语气硬肃了许多,凌昀若身陷囹圄,纪殊炫不想再让凌继怀夫妇摊上别的事,刚要自己揽下罪责却被景氏抢了去:“回陛下,是周夫人与臣妇发生了一些争执,臣妇失手将周夫人推到,罪妇该死!请陛下降罪!”
什么争执,朱祁镇在崇政殿内听得清清楚楚,自然不用多说。
“太医全力救治!”
“是”
纪殊炫说:“陛下!”
朱祁镇一顿,加速离开的步子,他说:“事情未查清楚前,易王不许入宫!”
殷丞御与纪殊炫对上一眼,各怀心思。他应了是。
周韶清半睁着眼睛,看到朱祁镇在身侧,轻唤:“陛下”
朱祁镇扶住她:“别动,你的手!”
没用的,伤口已经溃烂,周韶清看看裹上白纱的手背,竟有一刻想哭。
她看着他问:“陛下认为是易王妃干的么?”
朱祁镇没给眼神回应:“嗯”
“可是有人比她更想让我死”她语气很坚决说,那凛冽的目光似乎要穿透朱祁镇。
他起身,淡淡说:“好好养伤,别多想”
“烫伤我的是一个狱卫,可是已经被你处斩了。陛下早就知道是她干的,对么”然后故意帮她抹掉证据,这句话周韶清还是忍住没说。
她说完后就觉得可笑,一个将死之人,谈什么生机旧情。
纪殊炫挫落回府,他必须理清事情发展的趋势,否则适得其反。陛下突然关了王妃,事后闭门不见,显然是不给他任何翻盘的机会。这一切似乎都太过草率,让他难辨真伪。但是朱祁镇不肯听自己一点辩解,明显是有意要清洗朝堂了,而第一个就是纪凌一派,难道昔日的兄弟情终究化为泡影了么?
纪殊炫利剑出鞘,在手上转了几个旋后飞速插入雪地上,裂痕由显,再厚的雪也化不了焦焚的心。
钟泽问:“王爷,现在怎么办?”
而原本要烫伤贵妃的人是谁?为什么自己府上的人要反咬一口?目的又是什么?这一切的一切太过突然,将他带入万丈深渊。
外面侍女报:“盈妃,有信”
字条卷延开,写着:速回,落款于石府。
自上次鞭案之后,周惋盈可以说与石亨撕破了脸,况又碍于纪殊炫情面,能来已是不错,自然没什么好态度:“石大人,找我何事”
石亨说:“纪殊炫刚刚离开的那一刻,你就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么?”
“你的母亲韩氏被易王妃的母亲推到在崇政殿门口,现在太医正在全力救治”
周惋盈只听心“咯噔”一下,神色一惊:“你说什么!景氏怎么敢?!”
石亨神色微妙:“别急,易王妃被下廷尉,凌氏在衰落边缘,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么?只是……还差点火候”
我是不希望凌氏做大,但也不愿让母亲的命来赌。不论怎么说,易王妃被下廷尉就是最值得庆幸的事,她说:“要我怎么做?”
石亨低声告诉她,周惋盈听后犹豫片刻,还是决心应允。
身边的人交错复杂,她最不希望的就是推他入局。你的错爱,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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