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提醒:“淑嫔娘娘,该去给皇后请安了”
高辰蔚拿开摇篮“别动!别动我皇儿的东西!”
“娘娘,恕奴婢直言,小皇子已经逝去,娘娘莫要放眼过去,应当顾惜将来啊!”
高辰蔚越想越不对:“原来她被彻贵妃册之时,就已经定罪了。亏我还跑去体合宫慰安,真是可笑!”
“那贵妃仅低皇后一等,位于众妃之首,怪不得会不惜伤害皇子来争夺后位”
后宫中人,须知一言丧命。高辰蔚立刻命她禁声:“好了,到底是有周氏做靠山,这些话也就与我说说罢”
“是”
一想到要面见皇后,自己曾经犯下的大错反复脑海,还是放下颜面,动身前往云仪阁。
钱安茗被侍女搀扶着入座,倒不似从前一般丧魂萎靡了。
“臣妾/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都起来罢,赐座”
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光再次降到她身上,她心里清楚,将会面对无数的巴结与奉承,在这后宫之中,谁的心又跟谁不是隔着肚皮呢?
别有嫔妃开口:“皇后娘娘今日看起来比先前有神多了”
“是啊,若不是真相大白,娘娘也不会了了一处心结”说完后有几人看向高辰蔚。
高辰蔚立刻明白她们尖酸之意,规规矩矩起身:“嫔妾之前真相未明,误伤皇后娘娘,多有不当之处,请娘娘赐罪,嫔妾甘愿领罚”
说清了自己的罪过,主动承担,让钱安茗面上过得去,又道明自己大错之由是不明真相,维护了自己的颜面与尊严,可谓是一语双关。
众人眼中皇后本应放下身段,立刻说礼饶恕她,但钱安茗却迟迟不语,任由高辰蔚跪着。
夺位之争,周氏已经有一例。钱安茗彻底明白“发妻”这两个字只能让她坐上后位,她的丈夫是皇帝,光坐上还不够,还得坐稳。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牢朱祁镇对她甚存微少的情谊,重立尊威。
“不论始作俑者是谁,自有大明律法来解决,若是随意妄动,就是触犯律法,不重陛下。本宫不希望此事再度发生。淑嫔,念你丧子之痛本宫不去追究”
有一刻,钱安茗真想摘掉眼上的白纱,看看曾经伤害了自己的人的神色。
“谢娘娘不罚之恩”
“这周妃也是,原以为会是好的后宫统率,没想到蛇蝎心肠,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周韶清在这里,她们断不敢这么放肆,也是附权之人。
另有不长眼的妃嫔附和:“如今她牢中待死,如若不然,又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呢!”
钱安茗开始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她不想再听见关于周韶清的任何事了。“行了,陛下单惩她一人,不是让你们来嚼舌根子的!”
“是,嫔妾多嘴”
“皇后,该进药了”
“本宫乏了,今日就到此罢”
“臣妾/嫔妾告退”高辰蔚在行礼之时看一眼座上的人,柔弱的外表下,她的心正在一点点改变。
“要不是弦儿,恐怕娘娘会被淑嫔恨一辈子”婢女说。
“没了她,我怎么洗也洗不清了”
一切重新开始,钱氏重掌后宫,但是地位仍旧岌岌可危,不知会反平多少浪,回升多少旋。
回到自己宫后,高辰蔚心神不宁。
“皇后真是不一样了”
“娘娘,皇后因周妃蒙冤,怎也不向陛下谏言加罚?”婢女零儿说。
高辰蔚细细想来:“她刚刚复势,就算看来陛下的面子上也不会如此的。要我说,也是自己无才无德,更不能生育,才让周妃钻了空子”
“对了,既然她周妃无论如何也是一死,倒不如尽快为我儿偿命!”
在零儿耳边耳语几句。
世间风雨,不过筹谋。她能顺着怒意想出复仇的计策,可见不是临时起意。
牢狱门前,守卫拦住凌昀若,看到钟泽的眼色后才通行。
“王妃,虽然守卫是自己人,但皇室密地,还是少待些罢”
“嗯”
牢内漆黑一片,几经辗转才到她的牢前。只有通天的牢口透着淡淡的光。那个女人身着囚服,发丝垂乱,她转过身来,污垢满面。
周韶清眼神不同往日,目光在凌昀若身上停留:“没想到第一个来的竟然是你”
凌昀若没有接她的话,眼神欲躲,缓缓开口:“你后悔吗”
周韶清目光注神,指尖抚摸牢房墙壁污尘的间隙:“凭心而为,没有什么悔不悔”
追问:“你希望我悔吗”
凌昀若了解她的性子,一个宫闱中被受宠护的女人,纵使失去一切,她的那颗永不屈服的心,永远坚定:“如果你后悔了,那就不是周贵妃了”
牢里的人冷笑:“周贵妃,徒有虚名”
权力纷争纠缠,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最后都逃不过帝位上的人的一句话。她像犯了错的大臣一样,前情尽忘,腐如鱼肉,任他宰割。
凌昀若心上发软,“我虽知你所为,却并不想你真的失掉性命”
“你我的身份于前朝对立,但后宫无系,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周韶清直视她的双眸,见其清澈无暇,像极了最初的自己。
送饭的人端着水与饭菜进去,周韶清双手接过。白水稀少,菜品白淡,凌昀若知道,即使再艰难,周韶清也不会委屈自己,否则饿死。
谁知碗盘侧翻,碗中水像早有预谋一样正好洒在她手上,有几滴渐到她脸上。周韶清猝不及防,撩开衣袖,手腕处被烫得通红肿胀。
凌昀若怒视那人,可他脸上却捕捉不到惊慌。“怎么办事的!”
“钟泽,传易王府府医!”
“是”
凌昀若看到她手腕上也有一处痣点,烫红的样子像极了自己的印记,连忙看向周韶清,留意到同样是右手腕,神情乍变,不敢再深入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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