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R学姐与我是校友,比我大一届,班总体成绩与我班相差甚远,直到她们班主任泥石流的到来。
曾慕名和泥石流老师交流过。
“老师好。”
“嗯。”
泥石流是英语老师,一头无光泽的黄色炸毛,肤色暗黄,总是板着脸,抬着下巴,一副不好打交道的样子。
的确,她踢出去至少十个人,从八年级开始。
泥石流接手R学姐所在的班总评由倒数第一飙到第五,英语成绩由倒数第一取代不败擂主教师子女三班成为逆袭界的no.1
并没什么卵用,和R学姐相处时,她每天都会被罚单词,每天边抄单词边骂泥石流。
R学姐说泥石流偏袒学习好的,差的仅迟到就休学直至中考,提前进入社会;每天比同届的三班早到校十分钟,去操场女生跑八百男生跑一千;如果迟到不仅要罚抄单词,还得交五块钱班费给班长;每天罚单词是必须课,被誉为“罚出来的第一”……
R学姐九年级时候,才开始念叨起泥石流的好,因为那些被踢走的人容光焕发的回来了,拍了毕业证,叙了叙旧,才知道他们过的还不错。
该赚钱赚钱,该臭美臭美,该孝顺孝顺,该谈恋爱谈恋爱,精神十足的回来,恭恭敬敬的对着泥石流说,“老师好。”
R学姐说现在才知道泥石流是为了那些同学好,有些人就是不是学习的料,与其蹉跎时光,还不如提前经历风雨,做自己该做的事。
河北省穷的厉害,应试教育被一点点挤兑成唯一的出路,又残忍又无助。
我们班主任浓硫酸就不一样,浓硫酸八年前是全市有名厉害的老师,后来因为她家丫头去当了小学老师,我们14年这届成为她时隔八年带的初中,也是初三生。
进入初中生活她明显也不太适应,语文课扯起蛋就扯她教的那些小学生,到了七年级下学期,她曾经教过的初中生才因她的描述在我们的脑海里勾勒出来模糊的影子。
三年,除了死乞白赖不来的某三名同学,浓硫酸从来没有踢过一个人。
三人中唯一的女生无由没来好几天,她找了与女生关系较亲近的同学,进行家访,一次,两次。
某一天浓硫酸在课堂上愤慨某些家长的不负责任,才知道她放弃了那名女生。
就在不久前,教育局组织了全市的语文老师去一个地方听专家讲课,那个专家用浓硫酸的话来说在语文教学界相当有名,至于是谁我也没记住。
浓硫酸提前告知我们三天她不来,要我们好好听话。
结果她不来的第一天,第一桌的鸭梨跑到了最后一桌斗了一上午的地主,下午鸭梨带着两个男生翘了课。
翘课这事还有点乌龙,因为他们准备翘化学老师一氧化碳的课,当时正处于一氧化碳被举报前夕,没人待见一氧化碳,加上一氧化碳脾气软,肯定不会告诉班主任,没想到!
英语老师白转头和一氧化碳换了课,白转头是年级主任,脾气冲,骂人不带脏字,心狠手辣说打人绝不废话,一问听翘课了,不愿意了,立马打电话给浓硫酸,说要他们仨浓硫酸啥时候回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浓硫酸第二天本来应该去上大巴去别的县城,结果校长在教育局那里请了假要求把三班这点烂摊子处理清了。
被鸭梨带翘课的两个男孩子都来上课了,被罚站了一个早自习也就不了了之了。
语文课上浓硫酸说:挺可惜的没去上课,但谁没淘气过啊。
浓硫酸小时候因为懒不背自然,被罚站了一节课,恼羞成怒放学离家出走在棒子地里趴了半天,灰头土脸的等到天黑了准备回去,碰到了从地里回来的父亲。
老师爸爸:接我来了??
老师:(||๐_๐)嗯……
当时浓硫酸才想明白她是家里的老大后面还有俩妹妹谁来注意她啊。
不过这些话鸭梨是听不到的,因为身为主犯的他倒是没来上课。
饶是如此,浓硫酸仍然没开除鸭梨,她一直的原则是不放弃班里每一同学,九三班永远是个团体。
想来我太幸运了,愿意接触和遇到的,都是些好老师。
(2)
码这篇文章的时候四月十五日九点四十七分,老爹和他的狐朋狗友扯了两个小时的蛋。
我码了一个半小时【原谅慢性子】吃了半小时的饭。
今天必须要码的原因不仅仅是欠了很多周更,而是昨天有人离开了。
迄今为止,九三班是整个九年级人数最多,学习状态最好,跟着学习人数最多的班级。
浓硫酸的确没有放弃班里任何一名同学,但不可避免的被抛弃。
昨天,周五,最后一节语文课,浓硫酸用五分钟留了语文作业,剩下的时间给同学举行欢送会。
毛同学勤勤恳恳认认真真,是我班人缘最好性格最好技能最全的女孩,昨天是她在九年级三班最后一天,仅以此记。
无论是煽情过度的主持,跑调的歌手,吊儿郎当的喊麦手,尴尬的致敬词,一边哭的稀里哗啦的男同学听说她晕车一边给她晕车药,最好的朋友细数这几年的事情,班主任依旧强硬的姿态给她祝福使我们注意力回到临近的一模二模中考,
大概永远回不去了。
课上我的男同桌一边录像一边哭的一塌糊涂,隔壁的美女班长头帘遮住红肿的眼睛,师父主持完后站在一边倔强的别过脸,班主任逃也似的离开九年级三班。
大概永远也回不去了。
下个周一,看不见毛同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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