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一边整理洗漱,一边收听来自收听点新闻什么的。
其中一条新闻是:“劳荣枝案迎来最新进展!.......9月9日上午9时,该案将在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再次开庭。......1999年被害的木匠陆中明(即此前报道里的“小木匠”)的妻子朱大红及代理律师出席庭审,劳荣枝的家人也进入法院,通过直播视频观看。”
“出席”?感觉有点怪怪的。
或是自己耳听有误?乃打开网络“对证”。还真是,消息来自很正轨的大新闻网站,原文就是“出席”,而不是笔者觉得更为准确的“参加”。
说来“出席”一词倒也不是什么老古董,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现代词语。本意也很简单单纯——出现于席位上——与另一个现代词语“参加”(参与,加入)似乎差不多,似乎可以互换。可问题并不这么简单。词语是什么?文章或口语里最小组词结构形式单元,属工具性质。(被)用着用着,就被赋予了些渐渐固化的含义并加以确定。鲁迅曾经说过:“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再接着呢,此路便有了名称,有了“出席”及“参加”等词语的诞生。
事情还没完,因为词语还要演化和最终定格(定格也是相对而言),因为唯有如此语文才可以成为大家共用的交流工具。一般说来,此一过程是在所有人的不知不觉中完成的,每个词语也从此有了属于自己的分工。
譬如同样一根手杖,倘然使用者生前是一介草木之人,那此手杖几乎一文不值,也就是一根长点的烧火棍子差不多。而曾经的使用者若是一位名震天下的主儿呢?那此木棍子便是一件价值连城的文物了。同样一个辅助步行的工具,结果却是千差万别?为什么会这样?你我在不知不觉中认定的结果呀。但与此同时你还不得不承认:这就是文化。
词语这件工具,其性质也与手杖一样。
好了,这就说“出席”和“参加”被标签化以后的不同。进入句子后倒是同样作为谓语动词,但前者的主语一般应该是具有相当身份的人物,具有居高临下的气场,其出现有重视之意,有镇场子的感觉,属于一道风景;随便翻开一张报纸,新闻栏目里,不难找到类似用例。而后者“参加”呢,其主语则一般为一分子,一介普通的参与者,属于那种淹没在众人里被当做“群众”里的一员,仿佛一滴水落入一片浩瀚水面。那原告朱大红及代理律师究属何种身份呢?单论位置的话,当然在台上,属于台下公众瞩目的对象之一;但其身份的社会属性呢,与适才述及的大人物标签明显差之千里,那不连律师的名字都省略掉了嘛,你说此细节说明嘛?再就是你说原告朱大红在即将到来审判场上可以像一道倩丽景致杵那里只是衬托一下现场的氛围吗?肯定是不行的,而是不仅参身其中,加入阵列,冲锋在前,以命相搏的。
所以,所以,被杀害者的妻子朱大红一定是“参加”而不能是“出席”。
此外,还有个捎带。那就是“出席”一词按传统习惯应该是大人物象征性地参与了某种具有喜庆性质的活动诸如颁奖典礼或庆祝集会什么的,其他意在摆样子的聚会或仪式也可,如祭奠仪式和纪念大会。而如果是“不好”的事情或涉及某些不和谐因素的场所呢,则是“到会”。
俩女人,一个“劳荣枝”,一个“朱大红”,合起来就是两枝姹紫嫣红的花朵呀,不料天意弄人(劳荣枝究竟是否凶犯,审判罢了才能认定),却成了再审法庭上一枝恶之花和一朵愤之苞......
嗐,够啰嗦了,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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