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点30分从重庆出发,坐公交、轻轨、高铁,于18.05落地陕西某县城。我回家了。
1.家乡清冷的夜
家乡的风略冷。平整的田野上依稀可见一方一方的绿色,那是油菜,更多的是荒土。往年都是绿油油的小麦和油菜,现在荒着,大约是后面打算种药材——元胡吧。
高铁站的接班车在微光中看我远远走来,按了一声喇叭催我,我紧跑几步上车后,车就开了。
车灯不亮,影影绰绰坐了连我八个人。 车像喝醉了的醉汉,摇摇晃晃的向前开去,窗外黑乎乎的树影和房屋一排排向后退去。行过五六分钟后,街道亮起来了,但路上行人稀疏。冬季的小县城夜不晚,但天冷黑的早,人都躲在屋子里烤火取暖。
下车走过长长的小巷,就进了我家大院。大门开着,灯光把院子照的雪亮,楼上有几家灯亮着,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门边老贺种的棒棒糖玫瑰还有一朵花,耷拉着脑袋孤零零的挂在枝头,在寒风里摇晃。
我悄悄的上楼喊亮了楼道灯。打开门,向久不住人的旧屋喊了声,我回来了,你们都好吗?屋内寂静,但我满心欢喜:我回老家了。
一夜无梦,清晨被老爸的手机叫醒:“回来吃早点,羊肉泡。”不,我吃凉皮呀。”
凉皮是家乡的小吃,是我心尖尖上的最爱,是我萦绕在心头多少次想吃的美食。不吃它对不起我回来一次。
一碗细菜豆腐,一碗凉皮,解一半思乡苦,吃完回娘家解另一半。
2、市政巷
穿过市政巷时,仍然挤。我在的时候就嫌他挤,车多人多,摊贩多,吵吵喳喳,行走不便。我走了后,便开始怀念他的烟火气。
长不足150m,宽不足六七米的小巷里。挤满了人,卖菜的,卖鱼的,卖肉的,卖杂货的,卖蒸馍的,卖饼的,卖茶叶的,缝衣服的。复印的,打印的。修鞋的。卖花的……样样俱全。也因此小巷里永远人声鼎沸,烟火气十足。 我走了六年,小巷子变了一点点。巷道两边的墙壁被重新粉刷,上面画着美丽中国,和谐家园等壁画。而店铺依旧是那些店铺,店主依旧是那些店主,连吆喝叫卖的声音都没有变。
站在巷头回望,我有些恍惚。我退回到五六年前的清晨吗?我喝着豆浆咬着油饼,摇摇晃晃的穿过巷道去上班吗?还有没有同事的电话来,让我给他捎一把鲜嫩的青菜?
3.父亲的生日
父亲在微信上看到我要回来的消息,电话就打过来,说让我不要回来,那么远,坐车辛苦还花钱。可是父亲已经82了,母亲也已经80了。生日过一次少一次。我又能陪他们多少年呢?
我在重庆时,他们担心我的身体,操心我的生活,现在我要回来了,他们又担心我路途辛苦。天下的父母都这样,永远操心孩子,不操心自己。
我回去,家里姊妹也都回来了,父母很高兴,妈问我昨晚睡得暖不暖,爸说看到我回来很感动。我心里很惭愧,本是理所应当,他们却看的如此重。
我们到酒店后,我小姑家,堂哥家,还有弟媳家也都陆续到酒店了,一大桌共18人。长辈6人,其余全是我们同一辈的小辈。
感谢他们为我父亲祝寿,感谢他们把温暖和欢乐给了我父亲。
席间父亲喝了酒,我算了下至少8杯酒,约2两酒。没有醉态。我很欣慰。至少他是高兴的,至少他是健康的。
酒欢各自交谈,父亲来到我和大姐身边说:我还好,你妈心态不好,老是往不好的地方想。我很想让大姐把他俩带到重庆来玩,大姐同意,父亲也说他没有问题。但是我们都知道母亲不来。她怕人老了事多,给人添麻烦。
3.我妈的情况
我妈这几天胃不好,大姐说跟爸生气气痛的。他们两个经济很早就aa了。每月共同承担的部分各自拿一半,自己需要的自己出。这本来没问题,订立的契约两个人遵守就是了。但我爸算的精,我妈给的清,硬气的给了,她心里又不舒服。两人经常为此吵架。这次为啥?我爸顺道在街上买了一个烧饼,焦黄酥脆,两个都爱吃。回去给我妈说:2块钱,是我的钱买的。我妈听了很硬气的把一块钱拍在我爸手上,我爸理所当然的收了。然后我妈就一直阴心里呕气。胃病都气出来了。她很希望我爸不要这钱,不要跟她算的这么清。我很担心他们这样,尤其担心我妈,我妈是那种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想很多事的人。我开导她很多次,收效甚微。
不吵架时,他们很好,出门时,我爸都会拉着我妈的手,在晨曦里或夕阳下一起相扶相携着散步。在岁月深渊,望明月远远,都是你跟我,那是一份多美好的画面。可惜,这样的场景不时时有。
4.离开
明天我就要回重庆了,此刻我坐大姐的车回汉中,今晚住她家,明天从汉中走。窗外,细雨霏霏,远处正建的高楼吊塔在雨中昻头伫立。才几年呀,路从四路都扩到了六路。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家乡变得更具有现代化气息了。然而,我依然希望它变得慢一些,让我依着记忆,找回我悲喜交加的旧时光,找回生养我的爹娘。我不希望变得太快,把他们都变没了。那样,我就没家了。
后记:东拉西扯,不知所以。这些年身在异乡,尤觉亏欠。父母年级越大越觉害怕,怕突然有一天他们没了,我该怎么办?父母就像一棵大树,孩子就像归巢的鸟,如果大树没了,鸟往哪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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