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15,凉冬已经离开5年之久。
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想过他了,不过是昨日离开山上,师傅的叮嘱让我又做了些以前的梦。
早晨山下湿气重,我早早起来整理包袱。
这山下的客栈简陋得很,夜里一直有风刺溜刺溜往屋里钻,要不是下山的路走得累,真是无法入眠。
这次下山的历练是我自己求来的,师傅老头子原本怕我的性子急,小小年纪意气用事。可我清楚我也就是在他身边还像个孩子,实际上我比同龄人都成熟的多。
我日日去烦扰他,终于他也耐不住我的攻势,答应了我。
“记住,量力而为,切不可鲁莽。”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至于凉冬,你去打探打探他的消息也好,但万不可轻举妄动,你虽有天赋,但也只有五年的功夫,在江湖上行走,你尚是稚嫩…”
“师傅!徒儿明白了!”好久都没耐着性子听老头儿讲这么多的话了,如今要离他远去,心里竟不舍的很。
“去吧,去吧。”
师傅说我年纪小,不过是因我未定性罢了。其实凉冬13岁那年就独自下山了,他是个安稳的,找了个人情地就落了家。
但我注定是个漂泊的性子,免不了招惹些是非。
“呀!小哥起的这么早啊?”老板娘扭着腰从楼上下来,掐着嗓子说话的声音激得我打了个寒战。
“哦。”我看惯了大大方方说话的人,不太喜欢这样造作的样子,换作平时定是理也不理,但出门在外,师傅的叮嘱还是要听的,敷衍了事罢。
“哥生的这么俊,昨晚天黑都没看清呢~”
她朝我越走越近,我几乎都能看见她做表情时,脸上的粉已经要脱离了,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呵呵呵呵,谬赞了。”忍不住用了师傅的那一套来应付了,心里想的却是,幸好这是青天白日的,不然早被你吓死了。
“小哥往哪里赶路,一个人不怕?”说着手就要往我的肩上搭,我一个闪身,她差一点就像侧面倒去。等她站直了后又呵呵在那里笑,笑的我毛骨悚然,连早饭也不想吃了。
“离州城。”说完,我就要走,却又被她拦着了。
“等等,你要去离州城,可是塞外边界的离州。”她这句话说的倒是像个正常人,不在鬼声鬼气了。不过却像是失了魂魄似的,嘴里喃喃自语。
“正是。”
“你怎去那般荒凉之地?你可知…”她话说了一半就停下来,又急匆匆地跑回屋里,过会出来手里拎了个手掌大的蓝布包。
“小哥,你定会去那离州罢?”
“嗯。我要去寻个人。”
她快走两步把大门一关,一脸严肃的把手里的布包塞进我怀里。
“小哥,奴家求你一件事,这包里的物件十分重要,你帮我把这包裹带到离州,包裹里自有联系人的地址,倒时定会有人接应。但途中万万不可让人知道,关系着人命的。”
“这…”我犹豫了一下,还没忘了师傅的叮嘱,少惹是非。
“大姐,这个忙我帮不…”
我话还没说完,她便扑通一下跪下了。
“小哥,奴家求你,奴家一家十几口的人命就在这物件上了。”她一边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妆花得像鬼一样,但样子委实可怜。
虽然师傅不让我惹事,但人命关天,总是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那,那好吧。”无奈接下委托,老板娘劝我留下吃饭,我也推辞了,匆匆离开了客栈。
一大早就收获了这么个意外任务,我心里还颇有些紧张,路上总是不时地。检查下那小包裹,我自然也是好奇的,不过关系到人命的东西,还是不太好去碰的。
下了山之后的路自然平坦的多,不时能碰上个要上山打柴的樵夫。
我决定先下山与老邻居们告别,再上路。
好久没回来这熟悉的巷子,依稀还能听见街头巷尾的叫卖声。
不过一会儿,我就感到有些问题,这里安静的可怕,一丝动静都没有,不由得快走几步,赶到横木大姐家的院子里。
“横……”
眼前的情形阻止了我,入目的是遍地狼藉,以及已经干涸的深红色的血迹。
我冲进屋子里
里面已经搬的空荡荡的,毫无人气,像是荒废了很久。
我还没有从这巨大的冲击中缓过来,心里一阵慌乱,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出了错,这不可能是真实的,简直像一场噩梦。
我回到曾经和凉冬一起相依为命的房子,我们走后那里就再不曾住过人了。
令我惊讶的是,院子竟然被人收拾过,破碎的桌椅板凳,被人归拢到一角,也看不出很久没人的样子。进了里面,屋子也明显被人打扫过,没什么灰尘,桌子上还有抹布抹过的湿痕。
难道有人住在这里?我决定按兵不动,在屋子里等人。
近了黄昏时,突然听见大门咯吱一声被推开,我赶紧躲到床下。
来人好像没有脚步声,转瞬就来到屋子里,应该是武功极高的高手,我顿时紧张起来,屏住呼吸。我这半吊子的,让人发现一准都来不及跑。
怦怦,随着心脏强烈的跳动声,我看见一个男人的脚一步步靠近床边,我大着胆子,往外探了探,将人看了个全貌。
来人身着黑袍,头戴斗笠,黑色的面纱将脸遮去,身形不高不壮,看着到像个书生的气质,我心里多少放心了些。
他走到床前定住了身,我觉得他已经发现了我,正暗自纠结该不该主动出去,自投罗网,却看见他的黑袍已然落在地上,他正在换衣服。
等他的斗笠也随手放在了桌子上的时候,我没忍不住想要看看他斗笠下的脸,这一动却不知碰到了哪里,出了声音。心下一紧,暴露了!
正在纠结懊恼之际却听见这人笑道:“硬要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功夫却是不到家啊?”
我心里本是忐忑的,听了这话不管不顾的钻了出来,原来这人早就发现了,不过耍着我玩的。
心里有些气恼,但抬头看见此人的长相,却又是一惊。
此人面貌极美,一双杏眼此时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鼻梁高挺俊秀,嘴唇略薄,但唇色红润似娇开的牡丹。墨色长发随意披在肩上,趁得肤色越发白润,若不是眉毛生的英气,活脱脱一副绝色女子的面容。
声音爽朗的男人,竟是生得一副女子的面貌,一时竟看呆了我,忘记说话。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