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还在给我说话,可我右脚已垮出院门。我怎么了,我应该照着她的话,去说说哥,像她说的,哥会不会听我的话?可左脚也跟着垮了出来,头确定没有回一下,我走了,回自己的家。
父亲已经在我洗衣服的时候,拿着锄头去了地里。临走的时候,他把一大把的菠菜放在我的车篮子里,手里还拿着一把葱正要放进去。我把菠菜取出来,说家里有,老屋公公种了很多,葱也有,也很多。其实什么也没有,但我不能要,尤其是当着嫂子的面。更让她对父亲有更多的说词和不是。
父亲是不是听见了嫂子对我说的他的各种不满?父亲的脸色是阴沉的,又无奈的,对一个长年累月罗列你过错的人,有什么办法?
晾好了衣服,我心里想着应该去劝劝哥多锻炼锻炼,阳光这么好。
进了里屋,哥准备出来,嫂子又在唠叨,哥说他不如死了去,那你去死呀!嫂子说。哥紧皱的眉头仿佛压着山,嫂子黑色的脸使人窒息,疯狂。
我什么也说不出口,嫂子还在身后说着话,我心里想着应该说点什么,可脚下一刻也不停留……
嫂子不止一次的说,她的人怎么样活,有个老的,又有一个半身不遂的病人,她怎样的活?
她一辈子是有点事找别人来帮忙的人,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那样离开了我。是,我应该,这是我的娘家事,就如同我的事。可她怎样的唠叨,怎么的诉苦,我能够或者说承担她所承受的命运?
谁的一生没有疾病和磨难,不是熬着熬着就熬过来了吗?你对她说这些,管用吗?
父亲老了,什么事没经历过,母亲走的时候,我五个多月,那时有爷爷奶奶,他们熬过来了。奶奶看着我出嫁后的第四天走了,给折腾的离家出走的嫂子一个省心一个如她所愿走了……
她怕呀,奶奶要她服伺。而奶奶对我说,你走了,我就走。奶奶她一定要看着我走出这个家的,她才可放心的去……
我此生唯一的后悔就是没能陪她走完的那三天……奶奶躺炕上不能动,我心甘情愿甚至觉得这应该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的所做远不如奶奶的对我万分之一……我只是恨我不能让她好好的,坐起来,能下炕活动自如。
嫂子这时候能做就是闭上嘴,哥还能走,好好锻炼,还有恢复的一天。而不是整天的说说说,可能行吗?她听不进去,一辈子除了抱怨就是抱怨,我真的只有逃,我是不是有点冷血?有点无动于衷?我是不是可以用百分之十二的耐心改变她,改变哥?可我最終不知道说什么好?说过的话我不想重复再重复,为什么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是我没有感同身受,体会不到她的苦衷?是我不够仁慈,不能替她设身处地的想一想?
我已经由厌恶一个人而可怜一个人,容忍了她的口不择言,喋喋不休,我不知道怎样帮一个人,更确切的是为自己,为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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