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引:我反复穿越,逃无可逃,我不想死,只能杀死自己。
公元2000年7月3日,我开着车正停在路口,脑子里反复回忆教授交代的任务,“嘟~”身后的鸣笛声把我拉回了现实,路口的灯正泛着绿光,提醒道路畅行。
我还是神情恍惚,处在现实和迷茫中,我用力握了握方向盘,感受手中传来的力度,“我回来了?看来,是真的。”
“回来可真不容易,巨大的加速度差点撕破我的身体。”我深吸了一口气,甩了甩脑袋,让混沌的身体和意识清醒一些。
我摊开地图,为了找到这一年的地图教授可费了不少力气,但这个时代的道路规划较为简单,悄悄让我松了一口气。我坐在车上,左顾右盼对比地图上的标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的车速很慢。
当我正从地图上回过神时,一个高度130公分的身影闯进了我的视野,他跟我的距离很近,“是个小朋友!”我急打方向盘,但视野中这个身影越来越大,“砰!”声音低沉的可怕,我还是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
我从所有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下车的时候还不小心被车门绊了一跤,差点摔在地上。刚才闯进我视野的小孩,正躺在我车的右前方,我赶紧拨打120,不管是哪个时代急救电话都没变。
救护车来之前,我不敢随意翻动他的身体,让我稍稍安心的是他的身体还在有规律的起伏,他趴在地上让我看不到脸,但他的背影却让我产生深深的疑惑,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害怕。“7月3日上午10点30分,突遇车祸.......”我在自己的电子手表中写下工作日记“任务暂时终止。”当我记录下最后一行,急救车赶到了。
车上下来一位医生两位护士还有两位帮工,路边的人都唯恐躲得不够远,只有我站在这个小孩身边,肇事者的身份一目了然。两个护士小心翻过小孩的身体,我在一旁看到了他的脸,瞬间我脊背发凉,脸上几乎丢失了所有血色,惊恐的双手不停地发抖。
我跟着救护车来到医院,一路上我的目光没有移开片刻,他被推进急救室,伤势远比我想象的严重,我坐在走廊看着“急救室”发黄的字样,恍惚之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尽管我处在崩溃的边缘,但仅存的希望拉住了悬崖处的我。
“砰!”急救室的灯灭声连同开门声,我看见走出来的医生跟护士小声说了几句话,之后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到我身上,沉闷的氛围几乎让我窒息。“那个孩子怎么样了?”我嗓子被压迫地难受,几乎沙哑的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
“他伤得严重,再加上救治不及时,已经走了。 ”
“走了?他去哪了?”我深情呆滞看着医生,医生深深皱了一下眉头“已经死了。”,接着他转身询问护士是否知道这个孩子的姓名?他家里人的电话又是多少?
“他叫沈坤,‘8644541’你试一下这个号码,应该是他家里的电话。”留下这句话,我便逃离了这家医院,找到自己的车很快消失在这个城市里。车开到哪里我的眼泪就流到那里,我为失手杀了人悲痛不已,我把车子停在路边,空洞的眼神不含任何神智,我按住自己沾染鲜血的手“我竟杀了自己!”
公元2000年的我,被20年后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的我失手杀掉,这并不是小说里的情节,公元2020年,我作为张教授的学生有幸成为乘坐时光机回到过去的第一人,原本是为了完成张教授的科研任务,结果失手杀死了20年前的我。
“我死了吗?”我看着自己,除了心理上的恐慌我的身体并没有出现异常,“可是我已经死在20年前了?”巨大的矛盾摆在我的面前,我的逻辑出现混乱而一切的源头都指向“时空穿梭”。
“我杀了自己,我竟然死在20年前?”当我被告知死亡的日期,事故原因,肇事司机.......而这些又真实的发生在我眼前时,我难掩悲伤,痛哭流涕,“我会死吗?”我害怕极了,因为从理论上来讲我必须死!
死亡的记忆片段突然袭来,我看到了向我撞来的汽车,但我看不到车里的人,记忆并不完整回忆在此中断,我感觉身体的重量减轻,死亡离我好近。我疲惫的躺在车上,眼神空洞的可怕“是那个孩子的记忆吗?不,本来就是我的记忆!”我确定自己一定会死,而且我猜测当记忆完整出现的时候,就是我的死期。
刚开始我还天真的以为二十年前的死亡讯息,要经过二十年才能追到2020年的我,然后才能通知我“你已经死了!”但二十年后我身处2040年,也就是说我们俩个奔跑的速度相同,它永远也追不上我,我也永远不会被告知死亡,我也就不会死。
“死亡讯息”远比我跑得“快”,死亡也只是早晚的问题,我手足无措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漫无目的地驶离这个城市,越远越好。第二天清晨记忆再次袭来,这次我听到了急促的汽笛声,我被当时的惊恐吓醒,醒来时已满头大汗,“当最后的记忆只剩黑暗,我大概就死了吧?”自己对自己犯下的罪,需要用痛苦向自己赎罪。
“砰!砰!”有人敲了两下我的车窗,我转头向外看去,只见窗外那人头戴口罩,炎热的七月份竟裹着厚厚的围巾,墨绿色的眼镜让我看不清他的脸,我放下车窗“请问,有事吗?”。那人没有回我的话,而是在仔细端详我的脸,我不知道他墨镜后面的眼睛是怎样的神情,但他伏在我车窗上的手不停地用力,“你好啊,三十岁的沈坤!”明明是我自己的声音,却好像来自地狱。
我汗毛炸起,身上的每一个气孔都紧张地出水,我掰开他的手指猛地发动汽车,他在我的身后不依不饶早就摘下了伪装,透过后视镜我看清了“自己”,一个40岁左右的我。“为什么追我?”我冲着身后大声质问,“砰!”金属相撞的声音“你疯了吗?竟然拿枪打我!”
“你杀了我,我自然要杀了你!”
“即使你杀了我也没用,杀了我就是杀了你,你只会死的更快!”
“记住,你不是我!”
无论我怎样劝说身后都没有传来任何回复,除了子弹打在我车身上的撞击声。记忆再次袭来,一辆黑色的轿车在我躲闪不及下撞飞了我的身躯,我倒在血泊里意识模糊,只能喘着粗气,短暂的麻木后是巨大的疼痛,那个时候我害怕地哭了。“咻!”子弹轻易穿破了我的车窗,打穿了我的右肩,打爆了我的肩胛骨,撕裂般的疼痛几乎让我昏迷,眼角处的泪痕还未干,“你真的要杀了我!”我愤怒地嘶吼到。
我只能一只手握住方向盘,向左偏离航向,他在我神情恍惚时差点要了我的命,我能看到后视镜中紧追不舍的他。突然,他的车偏离了航向失去控制,我猜测这次是记忆袭向了他,容不得我半点犹豫,我停下车拿出微型发射器,把仅有的一发炮弹射向了他,我知道我杀了他,我疲惫极了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我无心欣赏这满天繁星的夜晚,它越是璀璨我越是心烦,因为这一切都与一个将死的人无关。我不仅杀了二十年前的我,我还杀了十年后的我,夹在中间的我逃无可逃,“哈~!呜~!”我既哭又笑,疯疯癫癫。我不确定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后甚至八十岁的我会不会再回来杀我。
记忆再次浮现:眼中的黑暗褪去,我被人轻轻从地面翻起,意识模糊即将昏迷的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他。我感觉自己才是那个恶魔,“不对,不是我的错,是他的错,那个2020年10月3日即将穿越回来的我的错。”求生的欲望让我丢失了仅存的理智,“只要回去杀了他,一切就会结束。”我的眼里仅剩疯狂。
我回到车身内,设定好穿越的时间地点。我清晰的记得出发前的每一分每一秒,我躲在国防部科技大楼后的拐角处,十分钟后“我”将经过这里,那个时候我刚下车没有任何防备,我坐在车内慢慢敲打着方向盘,我已经等不及了要杀死这个曾经杀死过我的人。
我从车上下来锁紧了车门,正当我回头时,我看到另一个“我”从拐角处闯了出来,他断了一只手臂狼狈不堪,左手持枪眼里只有疯狂,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想杀了我。我站在原地记忆的片段再次袭来:急救车上我拼尽全力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眼撞伤我的那个人,我听到他不停地哭泣,我感觉他好熟悉就像我自己一样,我能感受到他握着我的手既有力又温暖,我好想告诉他不要松手,告诉他我不怪他。
脑袋里传来剧烈的疼痛,我抱着头趴在地上,意识越来模糊,我的眼里仅剩黑暗,“砰!”在黑暗彻底吞没我之前,那个“我”开枪射杀了我。
我猖狂大笑“我终于杀了他,那个曾经杀了我的人!”,“啊!”记忆最后的片段袭向了我,“当时我就已经原谅自己了吗?”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我”,我绝望地流着泪意识彻底掉进黑暗,“我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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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