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华顶鞋业有限公司已经有将近30年的历史,公司800名员工中有近一半的人工龄在15年以上,许多人从建厂一直工作到退休,把自己的青春、智慧全部奉献给了制鞋事业。
在长期的劳动实践中,许多姐妹练出了自己的绝活,成了名副其实的“武林高手”。Pansy姐妹倪红先就是其中之一,她总结出的“手法”独树一帜。
倪红先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每次厂里出去旅游,她就是她所在那辆车上的开心果,惹得整辆车都笑得前俯后仰的。倪红先一张口就笑,她的笑声就像秋阳下一畚箕金黄的玉米哗啦啦的倾泻而下,充满了丰收的喜悦。
倪红先有一个比较特别的习惯,她望人时,总是梗着脖子,目光斜视,我以前都以为这是她看不起人的表情,但经过对她的深入的了解,我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倪红先是1995年3月进厂的老员工,她19岁就从泗阳农村老家到淮阴城里打工,第一站是长征皮鞋厂,后来进入华顶——她先是在车间里做缝纫机工,后来到试样室里打样子,做帮面做了十年,做帮底成型又做了十年,在这期间,她上日本学习了十几次,多年的历练让她成为一个对做鞋各道工序都比较精通的人。
她一进厂时在车间里面做事,产量很高,经常是遥遥领先,车间领导注意到后,心想大家都一样认真做事,她的产量怎么会高起来的呢?于是,车间领导经常会站在她的身后观察,最先得出结论:倪红先做事的“手法”跟别人不一样!
华顶一建厂的时候车间里经常做BB74凉鞋,这款凉鞋的鞋帮是由多种颜色的鞋条编织而成的,因此机工缝纫的都是一根一根直的鞋条,大多数人做得很慢,一根踩到头,停下来,再拿这根接上去踩。
倪红先和别人不一样,她哪是一根一根做,她直接把多根条子连起来做:她把一堆条子往面前一放,然后一根上去,左手扶着往前送,右手在上一根要缝制结束前,开始拿条子往上“续”,机器始终不停。她的这个手法后来在车间里被推广开来。
由于倪红先注重研究做事情的手法,时间长了,她练就了一个绝活,那就是她一上机器,机器就像行云流水一样转个不停,无论是在车间里还是在试样室里,只要是听到缝纫机在不停地踩,大家都知道,肯定是倪红先在机器上呢。
倪红先认为做事情主要靠手法!她以前在车间里面做事,绝大多数做的都是主要工序,只要新产品一拿到手,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一道工序怎么样做才能快呢?然后经过反复琢磨反复试验,直到找到一个能把事情做得又快又好适合于自己的好方法。
比如说缝制鞋舌时,别人都是正手拿,转着转着手就别住了,怎么转也转不过来,只好选择停顿一下,然后再用手带过去。而倪红先会变换一种手法,用反手拿,灵巧的手指带动帮面,叫它怎么走就怎么走,一圈从头到尾不停机,极大地提高了工作效率。
近几年,倪红先经常在外面带新人,主要教各道工序的手法。比如手工翻帮子,先把鞋口理好缝头理出来,朝下面一翻,把后跟固定好,把鞋口按规定的几毫米固定好,前头里皮往上面一拉,把中心点固定好,侧面高度用手一绷它就平伏了。
但是新人如果手法不对,鞋帮拿到手,把后跟固定好了,前面中心点也找好了,但就是不知道这样“绷”一下,东拽一下,西拽一下,不但浪费时间,还有可能使帮里不平,有皱褶。
手法其实也就做好一件事的技巧和方法,手法是对生产流程的不断优化,剪掉多余的动作,留下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反复比较的最佳选择。倪红先经常对新人说,你手法对了,虽然可能一时不太熟练,但你慢慢练,肯定会越来越快的,如果你手法不对,那么你的速度很难提升。
外加工的新人在做表里底缝时,首先把起点固定住,然后一顿一顿一点点地往前送,一条直线能停很多次,倪红先教他们先把两头固定好,拉直,一只手控制好上下层对齐,瞄准,直刺就到头了。
2007年,她和另一位姐妹第一次去日本试样室学习,休息的时候,热心的日本同事 大迫森生带她们去打保龄球。让在场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倪红先虽然以前从没打过保龄球,但临场表现却优异得让人不敢相信。
打那个保龄球不是要把保龄球直线向前扔嘛,倪先生一出手,保龄球就笔直地沿着一条直线向前运动,一扔一个准,次次都命中目标,而另一位姐妹一扔,保龄球就向旁边斜掉了。
大迫先生看到这个情景,就好奇地跑到倪红先面前问,喂,你从没打过保龄球却打得这么好,你能告诉我你有什么技巧吗?
倪红先笑着说,这跟我职业有关系,跟我上机器做那个直缝线有关系,我当时头脑里闪现的就是我在机器上做那直缝线,歪头,斜视,瞄准,放手,一刺到底,我就是这种感觉,别的我没有什么技巧。
“我对鞋子确实有感情,确实舍不得,因为做了几十年鞋子,对鞋子特别亲切特别熟悉,甚至是特别敏感,不管新款还是老款鞋,不管我以前做没做过,我一拿到手就知道要点在哪里。”倪红先的敬业精神值得敬佩,做事之前先思考的精神更值得我们每个人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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