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秋。
又迎来了新的一个学期。
暑热还没有完全散去。午睡的时候,孩子们还是觉得燥热难安,不易入睡。
说是孩子们主观意识上不愿入睡更加真实一些。
他们暑假时野惯了,一时不适应睡午觉的安静无趣。
几个男孩子商量好了去器材室把体育课用的皮球拿出来玩。
想来他们只是一时兴起吧,根本没有考虑到午睡时拍皮球而不被老师发现的可行性。
皮球一到手就在教室外的走廊里自顾自地玩得不亦乐乎。
而那时候从大城市来支教的班主任老师,宿舍就在教室的正下方的一楼。老师很快就发现了拍皮球的孩子们,并罚他们放学后留下来。同时嘱咐与他们同村的其他孩子回去通知家长,放学后来接孩子,声称不来接就不用回去了。
谁承想,家长们都在忙农活,天都黑了有些孩子也没人来接。
老师只得让他们自行回家。
又或者,家长并不认为天黑和老师留校是孩子不能自己回来的理由。
最后孩子们不还是自己回来了么。
直到有一天,她生气地让午睡拍皮球的孩子自己站起来,然后那个一直很听话的乖孩子小十三,慢腾腾地站了起来。
这让她感觉很失望,并用行动宣泄她的失望。所有人放学后留下来。并且罚做下蹲和俯卧撑。
做累了又歇,歇好了又做。直到家长陆续把孩子们都接走了,小十三的家长也没有来。
“为什么没有人来接你?”
“我不知道。”
“你害怕么?”
“害怕!”
“那你能够自己回去么?天都黑尽了。”
“我可以!”
没办法,老师只能叮嘱其他来接娃的家长顺她一程。因为老师还要留下来等其他家长。
小十三害怕极了,回去的路上有很多凶恶的狗。要路过很多坟地。同路的家长护送她过了多狗的地方,告诉她,她只能自己回去了。因为家里还有很多事。
小十三一个人摸黑往家走。
走到一块田坎上时,她看见田坎的另一边有火把一闪一闪的。
她想起哥哥说的有人会在晚上偷小孩,她打算往回走,走到有很多狗的那个村落。躲开可能要偷小孩的打火把的人。
然后小十三听到打火把的人问“是十三么?”
“是外婆!”
小十三连忙朝着外婆跑过去。
外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叮嘱她注意脚下。
絮叨叨说“你婆婆生病了起不来床,托人喊我帮她来接你,我刚从地上回来就赶来了。”
小十三以为自己会哭的,但是听她这么说却是忽然硬了心肠。
那一天,小十三第一次意识到做一件事不是因为喜欢和不喜欢。
是因为能不能做。
而老师也终于知道,重视教育不是家长想不想,而是能不能。
从此,班主任老师对她所教的孩子有了新的了解。
不过是把犯错的孩子留到天黑,在她宿舍吃完晚饭自己回去,不再通知家长来接。
在这段长长的时间里,她一直见缝插针地引导她的学生。
路一直都在,不管是直是弯,心中坚定,一直直走不倒拐!
自己都不知道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或者是想表达的太多,一时失了重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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