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蓉爸爸早上去世了。
收到旺旺消息的时候,我刚跑完10KM,正沉浸在多巴胺和内啡肽混合分泌的自我良好状态。天气预报今天有大雨,而且将持续一周,好好的一个周末的早上摊在床上纠结了一会儿也还是按时起床,一周的雨呢,得攒着点跑量。
楞了半响,问清楚没有更多消息,和旺旺达成共识,就安静的洗澡去了。
没有给阿蓉发消息。她一定有得忙。
上次回去和阿蓉在江边轧马路聊天,阿蓉说她爸爸是小细胞肺癌,肺癌中最凶险的一种。不懂肺癌,更不懂什么叫小细胞肺癌,但我记住了阿蓉的话:近百年来,医学界唯一没有任何进展的癌症。
阿蓉是眼科主任医师,语言总是严谨,在医院也见惯生死,言语里流露的情绪并没有因此少几分,那是她唯一的爸爸,而生命进入了倒计时。医学拿小细胞肺癌没有任何办法。
多久没见过姜伯伯了?好几年了吧,姜伯伯在我印象中,从小就是个又高又帅风风火火又稳如泰山的存在,发音永远只来自丹田。如果要让我排序,姜伯伯是我绝不会考虑的人,一副生龙活虎长命百岁的模样,从小都是。
10月下旬发现到现在,不到6个月,果然是最凶险的,倒计时不讲任何情面。
旺旺说,我们这个年龄,得开始准备面对以前不必面对的事情了。我抱了抱她。
回顾自己的人生,身边人来来去去其实一直都在发生。小学最常见的离开是夏天游泳,同班同学没有,但学校里每年都一定会有。初中好像没有,但有成年之后的初中同学孕期产后抑郁跳楼的,一个文文静静的女生,高中毕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再一次听说她的消息是跳楼。高中印象中没有,大学刚开学人都还没认识清楚就已经有人走了,没声没息。现在回忆,只可能是高考失利无法接受吧。工作之后就更频繁,有合作伙伴病逝,有一场酒局之后就没了,也有刚参加工作没多久的小年轻匆匆离开。
生命的脆弱和短暂随着年龄增长会越来越清晰,理解越深刻,但,没临到自己头上,自己的至亲身上,一切其实都只是想象,不会有真实体感。
阿蓉是发小也是成年后的闺蜜,阿蓉爸爸是从小看到大的老人,亲密朋友的父亲约等于半个父亲,越是回忆真实体感就越强烈。虽不能完全感同身受阿蓉遭遇的心理重创,但显然是有生以来最近的一次面对死亡。
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计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不得不承认的是,对于同样的事情,有的人确实具有天赋,人与人之间毫无可比性。我对文字敏感,但对数字就毫无感觉,有的人则正好相反。但不管怎么说,这些都可以通过学习习得,达到应付日常生活的程度并不需要花费太多气力。
而有些事情则不同,必须自己亲自经历,不可能通过教育,说服,代入,观察……等等非亲历的途径获得,人生这局游戏的主线:生老病死,大抵如此。没有自己的经历不会有体感,奇妙的是,和其他学习不一样的是,只需要经历,没有次数的要求,一次就够了。
道德经-第二十七章
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计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注解】
善于行走行事的,如行云流水并不会留下太多痕迹;擅长于交谈沟通的人,说的滴水不漏并且没有任何瑕疵或留下话柄;善于计算计谋的人,在不必借助计算工具也不需要利用计谋;善于守护门户的人,不用门闩也不会让他人轻易打开门户;善于捆绑的人,不用绳索打结,别人也很难解开。
因此,圣人总是善于人尽其才用其可用之处,在圣人眼里没有无用之人;圣人也总是善于物尽其用,所以在他眼中没有任何东西是无用之物。这是一种承载包容的大智慧,也是一种深藏不露的智慧。
因此,善于成就的人可以作为不善之人的老师,而不善之人可以帮助善人成就大事,用自己的经验教训成为共同利用的资源。常人如果不把那些善人当作自己的老师,也不借鉴那些不善的人的经验、教训,即使本人拥有高超的智慧,也会迷失方向,浪费时间。这就是精深微妙的道理所在。
老子将“自然无为”扩展到更广泛的生活领域,以“善行”“善言”“善数”等例子,说明只要善于行不言之教,善于处无为之政,符合自然的“道”的规律,那么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力气就能取得不错的效果,最终做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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