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寒气,风瑟瑟的吹。马路两边的树叶已经落的差不多了,昏黄的路灯下,地面映射出一片斑驳的倒影。宿舍楼前是一排排的自行车,夜幕已在车身染上了一层露珠。我在模糊的黑夜中寻觅,最终确信十字路旁的那个人就是H学姐。
几周前,H学姐因为入党的事联系到我。刚开始她以为我是学校老师,第一次打招呼就称我“郭老师”,我隔着屏幕都感到一丝尴尬,连忙解释我是她下一届的师妹。H学姐是国奖和校奖获得者,在核心期刊发表了好几篇论文和译作,在外院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学霸。为此,学院也决定推荐她入党。今晚她把所有的材料准备好,给我送过来了。
未见其人,但闻其名。慢慢地我走到十字路口处,H学姐也向我走来。有些人初见时就有一种莫名熟悉感,我曾幻想着无数种模样,最后才发现那些有着闪烁光环的人其实都很朴实。H学姐把材料交给我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记不清当时她问了我什么,之后我们就在冬天的寒风中聊了四十多分钟。有些人,一言不合半句多;有些人,话多义薄度空闲;能够真正达到共鸣的人,可谓屈指可数。或许是因为曾经也有过和学姐一样的经历吧,一聊起来便觉得一见如故。与其说我是一位叙述者,倒不如说我是一个倾听者。她说过的许多话我曾经都感同深受,在某个阶段我也和父亲谈到过无数次。
身边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他们默默无闻、从容淡定,却在一步步的努力往前行走。他们不急躁、不虚浮,慢慢地就走到了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他们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于是坚定不移的去实现,摈弃一切的繁杂。当H学姐讲到,她这两年来为了学业放弃了很多东西时,我明显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喜悦中夹杂着一丝遗憾。每个人都是这样,每一个选择背后都意味着无数个放弃。这两年她说她每天基本都是呆在图书馆里看文献、写论文、翻译作品,她也没怎么去外面做过兼职。在党团学中干过一阵子,后来也没有继续干下去。H学姐讲到,其实她一直很喜欢一个男生,但为了潜心搞学术她选择了沉默。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这个男生后来反过来追她,她说他们在一起了半个月,最终她还是毅然选择了放弃。我不知道她当时做出这个决定时需要多大的勇气,但内心一定是悲痛的。或许有时,错过是为了下次更好的遇见吧。但无论怎样,如果不是那些斩金截铁的放弃,或许H学姐现在也不会脱颖而出。H学姐虽然比不上学校那些风云人物,但在外院这个学术氛围不算浓厚的环境中,能走到这一步的确不容易。
她说,走着走着那个道路就变窄了。当你与别人不一样时,注定你只能孤独的行走。我曾在考研期间一直到考完后,也强烈感受到这种孤独感。那时毕业在即,许多同学都去实习、找工作,刚开始班上还有几个同学考研,虽然没有组团一起学习,但内心总归有几分安全感。后来不断有人放弃,到最后也只剩下了自己。当我回过头来看身边的同学时,发现许多同学离开了学校,许多人已经在职业生涯越走越远,而我突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考完研后,那种感觉一直萦绕心头,直到再次踏上新的学校。
只有拼命努力,才能毫不费力。这是在一次宣讲会上,一位考上川外的学长送给我们的寄语,至今仍不断地鼓励我。想想自己一路走过来,相比曾经一起出发的人,终究还算幸运的那个。只是来到上海的这一年来,却渐渐的心态有些飘浮,没有以前那么努力。想要的太多,却没有一件事能做到让自己满意。
其实,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没有鞋的孩子光着脚也要学会奔跑,尤其像我们这些没有良好家庭背景的普通人,你想要的一切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实现。我很欣赏那些像H学姐一样,为了心中的远方默默努力的人,纵使有所遗憾,但终究抵达自己想要的彼岸。踏踏实实的去努力,当尘埃落定时,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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