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人与政治
已记不清何时起与文先生就熟识了。能想起最早与其的交往,是一桩甚为有趣的公案,姑且名之曰“政治与女人”可矣。
大一下期,其时小子正为安排党课的事揪心。原来环资学院的习惯,党课的工作是交给组织部负责的,小子能力欠佳却又职责所在,无可推卸,所以忙前忙后,既要做计划,写总结,又要协助组织人员,难免捉襟见肘,颇有些凌乱。
有一日,接到一通电话,原来是文先生找我借近现代史纲要参考书。小子把书交到文先生手里时,问起用处。文先生神秘一笑,“帮别人借的”。不用说,这“别人”定然是个女孩儿无疑了。
原来,先生此时正拟追求一女生(疑即其日记中所述材料。据文君讲,他二人相识也颇富戏剧性,乃是在游泳池游泳时由老乡介绍相识的),人们常说,恋爱至婚姻之过程,是男人从奴隶到将军的过程。文先生现在正求奴隶而未得,自然殷勤备至,为伊人忙前忙后。窃以为先生此时必也“颇有些凌乱”,其然乎,其不然乎?有同样经历者自知之。
与文君聊上几句,小子正想套点八卦,以做日后谈资。哪知文君急急又要离去。原来是急着去图书馆陪伴佳人。见此情景,小子不禁要慨叹爱情力量之强大啦,果然任你百炼钢,也成绕指柔。以文先生样“粗人”,也要悠悠然图书馆中伴佳人。想来真是奇事一桩。于是调侃道:“先生好忙!”文君倒也幽默,回道:“先生一天忙的政治,我忙的女人哦。”
此之谓“政治与女人”!
前文读罢,若诸君以为文天宇就是个入大学就不干正事,专司寻花问柳,把妹泡妞的浮躁青年,那就冤枉了文君,是大错特错了。文君所为,乃是至情至性的男儿汉行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所谓“忙女人”,仅是戏言,何以见得?诸君难道没从这个“忙”中体会出文君的细心与周到?
且看文天宇这性情中人在日记中如何写道:
“由于我们现在的社会是经济社会,金钱在生活中的地位是万万不容小觑的!它使得很多的爱情不再纯洁,而涂抹上了一层厚厚的铜臭。很多女孩子为了赚取更多金钱,不惜出卖了自己的身体,还有些人会利用婚姻来诈取金钱。很现实,现在的社会里谈对象,又有几个女孩子不谈钱、房子、车子而只说爱情的呢?我想问一句“这还能称得上爱情吗?!”必要的物质条件是必不可少的,但为了贪图荣华富贵而去出卖爱情就是不应该的了!
“七夕的今天,谁的空间里不是到处飘飞着各种各样的说说和日志呢?但是,那些东西在我的眼里似乎又太过于浮躁。我只愿默默地在心里想着那个我该想的人,然后默默地为她祈祷,希望她的一切都安好。最后睡觉前,我不由慨叹一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把对你的爱深深埋藏在心头,一点也不张扬,就算我脉脉潸然……”
从中我们可以一窥其心底所想,看文君对爱情多么的有见地!
诸君细看“我只愿默默地在心里想着那个我该想的人,然后默默地为她祈祷,希望她的一切都安好”一句,明明白白,文君心底只有一个“她”,虽献其殷勤,却绝非非浪荡浮华,更非“忙女人”而见一个爱一个的孟浪行为!
文君日记中“谈情说爱”的比重颇高,亦可见其真性情,然则多涉隐私,且非观宏旨,小子也就点到而止,不再多谈了。
“女人“就此打住,回笔转来,再说”政治”。虽蒙文君谬赞,说小子忙于政治,似乎比“忙女人”更优越,但识者知之,小子于所谓政治实是强不知以为知,“穷忙”而已。
就小子管窥之见,文君于政治才真正是“忙”!
此言何出?说来也颇涉一件旧事。前文已叙明,我无事时好与文君在校园中散步,所谓“游荡”是也。游荡的过程,自是聊天儿为主。聊不几次,文君便剖白心迹,言及自身急欲入党之迫切心情。小子于党治素来口是而腹非,甚或口也不是的。好友削尖脑袋想要往那里钻,我自然要劝上一劝。
“先生可知党治之腐败?”
“知之。”
“那……”
“我先进去了,然后从内部改造之。”
毋庸多说,能如此作答者,必定思索过多次,主意打定,也就非我言语所能轻动了。既然不便再说,我就“洗耳恭听”吧。后面文先生又谈了一些自己为入党所做的准备。从山西(文先生籍贯所在地)到四川,朝请示,晚汇报,组织交予的任务一肩挑,无乃“忙”乎?
想文天宇,七尺男儿,却被大胡子的德国佬羁缚起来。二十岁的青春年华,本可做些更有益的事,却也被迫的要急急忙忙“为共产主义事业奉献终身”。无数有识之士,即使想要“先进去了,然后从内部改造之”,多也只能说说而已,终当一世奴仆,混口饭吃。乖乖也,岂不是咄咄怪事?!可是我堂堂中华,不知有多少青年少年甚至老年要在这虚无的口号中过其一生,也是晦气了!
须知政治力量远非个人之力所能相抗,不愿徒增烦恼,吾等还是“忙女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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