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音乐铃声响起来了,睡梦中的我起先还没有反应过来,那铃声响了一阵然后进入我的梦里,又把我从酣睡中拉倒清醒的边缘,他们我在半梦半醒间拉扯,我猛然间记起这是我起床的闹铃,我的心有些发慌。我快速的起身,我起床时从不犹豫,因为越是拖延就越没有勇气起来,而且我怕这铃声吵醒身边的妻子和孩子,我感觉有点冷,北方的十月份就是这种凉凉的感觉。我看了看旁边的妻子,她和孩子都在熟睡,外面还很黑。2020年10月2号三点四十六,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我需要快一点,要不然要迟到了。
我计划利用五分钟时间洗一把脸,刷牙,上厕所,穿衣服,(穿衣服比较费时间,因为天比较冷,我多穿了几件)。出门时,我看了一下手表,三点四十七,比我预计的多用掉两分钟。从单元门到小区正门大约十分钟,我需要把这两分钟时间抢回来。我加快了脚步。
我是一个摄影师,偶尔会接一些婚礼摄影的活,我对婚礼摄影的节奏一直不太习惯,因为没有掌控感,不像拍婚纱摄影或者写真摄影时所有的场景都是我自己把握,婚礼摄影里面我更像是一个角色,我是跟着剧情走,拍不好,也不可以喊停,也不可以介入,也不可以重来,也许我的性格就不太适合做婚礼摄影师,所以尽管我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摄影师,可是我拍摄婚礼时还是很有压力。早起也是压力的一个来源,要起太早,每次我第二天要起早工作,我当天晚上都会睡不好。
天还是很暗,这个时间路灯也没有开。我一出正门就看到了昨天约好的出租出,开着双闪。司机师傅看我走过来
冲我大声问,“是去方圆里小区吗”,我说:“对”。我上了车。我又确认了一下能否开票子。我们出发了。
早上四点钟,又是刚刚开发的江北区,路上几乎没有车,车快速平稳的前行。路很远,我看了一会手机,朋友圈里都是起早出去干活的,有拍照的,录像的,化妆的。司机一直在用对讲机和他的车队人同事闲聊,说些前一天晚上吃什么,喝了多少酒,今天起来接了几单活,他的嗓音有点沙哑,说话声音大,浓厚的东北口音。他少年时说话一定喜欢故意加入一些俗气的字眼,故意加重口音,故意表现的很豪爽,故意表情浮夸,所以现在这些特质都不经意的流露出来,而且经过岁月的磨砺还多了一点圆滑。这样的人都很能侃大山。我想着收起手机,我先和他聊起喝酒的一些事情,他果然很爱喝酒。后来我们又聊了一些关于他出车时间的问题,车好不好挣钱,累不累什么的。他还说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比如有一次他拉一个老人,一个老太太,坐在副驾驶。那老太太上车后一直在和后面的空座说话,说些什么记不清了。他说当时天很黑,他吓坏了,他忍着不敢和老太太接话也不去看她。后来终于到站了,老太太开始回过头来找他的老伴,原来老太太上车时把老伴落下了,车上说了一路话也没有察觉。想想这种在电视里面看到的桥段亲身经历了一定很好笑很好笑。
外面的天还是很黑,我看看表,四点四十,车怎么这么少,我们看来走了一条很偏僻的道路,好像远离市区的样子,周围几个掉了窗户张了草的破房子,我去的地方比较偏僻,看来应该快到了,我脑中突然闪现那种被车拉走绑架的电视场景,叫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车还在前行,路有一些不平,车开始跳跃着前行。外面的路等都没有了,我好像有一种错觉,天好像更黑了,周围的房屋只能看到黑色的影子向后掠去。司机师傅又拿起了对讲机,和同事聊天,我这是观察着他的对讲机,他的对讲机是那种和其他出租车配置的一样的那种,可是他上面的那个指示灯为什么没有亮过。而且它从来没有发出过声音。难道现在对讲机的声音也可以做成听筒模式,他看起来就像拿着一个玩具在哪里自言自语。
“这对讲机为什么没有声音”我问。他缓慢的回过头,他没有回答我,因为他没有嘴巴,只有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我。“啊——”。我尖叫着,惊慌的看着周围,天更加黑了。我四处乱看,希望能看到一辆车,我的余光猛然看到后座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老太太,她自言自语的在和旁边的空座位说话。
这时,电话铃声想起来了,是那熟悉的音乐声,我猛的警醒,坐起,我看看外面,天还是很黑,我的妻子和孩子还在熟睡,我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三点四十六,原来是场梦,太真实了。我拿起衣服,把手伸到口袋里,有一张纸,是一张打车票子,什么时候的,怎么会有这个。我拿近借着微弱的光看看。上面的时间是2020年10月2号上午四点。目的地,方圆里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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