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三毛,更为人熟知的当然是其作品《撒哈拉的故事》。多少人因为这本书而爱上沙漠,开始对流浪产生憧憬。这本书也因此被贴上了“游记”“爱情”“散文”“生活”等众多标签。我在《雨季不再来》和《撒哈拉的故事》中间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冒险谈一谈《雨季不再来》,回忆童年,致敬每个都曾是少女的母亲。
“当三毛还是二毛的时候,她是一个逆子,她追求每一个年轻人自己也说不出到底是在追求什么的那份情怀,因此,她从小不在孝顺的原则下做父母请求她去做的事情。”这是三毛为自己《雨季不再来》写下的序,稚嫩的文字包裹着一个少女敏感期所有的伤感和骄傲。
书中对我触动最大的情节当属《紫衣》。这个故事应该出现过在初中阅读理解上。在三毛念小学的时候,弹丸之地的房子里连三毛一共住了十几口人。当时家里最有权威的是大伯母,三毛的母亲相当沉默,很少笑,整天打理家务或者哄小弟。有一天一件邮件寄到母亲的手里,写着不同凡响的大事——要开同学会。平时好像女佣人似的母亲居然对大伯母和父亲要求她非得去参加同学会不可。收到这通知单后,母亲变得快活一些,说给三毛听自己那时甜蜜的校园生活的回忆。三毛才知道母亲也跟自己一样有过当女学生的时代。母亲废寝忘食地给三毛做件同学会那天要穿的连衣裙,三毛当然兴奋的。不过做好的衣服让三毛伤心哭,连衣裙只是“死人色”搭配的有着一圈紫色荷叶边的白布。同学会那天天色阴沉,母亲跑到小学去接三毛,匆匆忙忙地让她换上那件并不中意的连衣裙坐上三轮车,让快开到集合所。母亲穿着一件漂亮的旗袍,一双白高跟鞋,甚至身上飘溢着一线陌生的香味儿。那天的母亲与平时很不同。接着飘起小雨来,但她们的心情并不因为下雨而低落。后来却由于雨越下越大她们没能来得及上车。眼前那辆她们本来该上的车子不讲一点情面就开走了。倾盆大雨里母亲好像发疯似的放声狂叫,呼喊着每一个同学的名字。可是最后卡车还是转了个弯消失在了另一条街,妈妈不再追了。带着三毛和姐姐回了家,脱下旗袍给弟弟喂奶。多年后三毛再和妈妈提同学会的事,妈妈却岔开了话题,不愿提及。
三毛妈妈,成为一个家庭主妇后,就与以前的岁月隔断,从三毛对妈妈的描写就可以看出。她形容妈妈是一个极其沉默寡言的人,一个只有在厨房才能找到的家庭主妇。可是妈妈确实是有自己的青春的,因为孩子家庭,妈妈就像是忘记了自己的前生。从对同学会的期待,就可以看出,三毛妈妈多么怀念自己的豆蔻年华,她甚至清晰记得自己同学的名字,可还是和他们错过了。岁月的镜头将妈妈拉回年轻时候,那一个个名字都是她心中星星点点残存的青春的回忆。青春本是一场若真若幻的欢笑,听得真切,但一阵风吹来就没了。那风原就是光阴与时间罢了。像我整天看惯了妈妈油盐酱醋,鸡毛蒜皮,也以为她本来就都是这样的。后来翻看相册的时候发现有些时光远比我想象的惊艳得多。我便开始去拼凑她的少女时代,是骑着大二八带小姨去很远的地方看电影还是和伙伴一起去扯布做新衣服。总之充满年代感而又温馨,幸福。是啊,每个母亲都曾是少女。
我应该也是在二毛那个年纪,亦是如此乖张叛逆,但远不及她轰轰烈烈。换句话说,我循规蹈矩地活着不与这个世界发生剧烈的冲突。她不行,她不委屈自己被这个世界磨平,她偏偏是要与这个世界冲撞一下,结果不是粉身碎骨,而是一空灿烂的烟花。她说她是个逆子,不按着父母的愿望去生活,却固执地追求着年轻人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怀。十年之后,她成长为了有爱、有信、有望的女子,只是感叹时光的力量。贾平凹曾评价说, 年轻的坚强而又孤独的三毛对于大陆年轻人的魅力,任何局外人作任何想象来估价都是不过分的。许多年里,到处逢人说三毛,我就是那其中的读者,艺术靠征服而存在,我企羡着三毛这位真正的作家。
三毛作为一个浪漫的女人,活生生的使自己的生活开出一朵花来。她的文字是由她的脚步走出来的路,她一生的经历就是最精彩的小说。遥远的撒哈拉大沙漠上,孤独的行走着一个女子的身影。三毛依然活在一个悠远的故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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