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小姐 一篇伤感唯美的短篇小说

作者: 9cfee91b72a0 | 来源:发表于2018-12-29 22:25 被阅读94次

    玫瑰小姐 

    作者:车九

    序曲

    这幅画在这个陈列馆已经很多年了。

    画纸早已微微发黄。

    一幅玫瑰,一幅盛放的玫瑰。

    很单调,只有一枝玫瑰空空地躺在那里,亦或是漂浮在空中,究竟是何种状况,谁也说不清楚,没有任何别的修饰物。

    只一枝玫瑰孤独地绽放着。

    枝叶是素描的,手法很精细,可见作画者的用心。灰黑色的石墨道子,交织在一起,却足以让人联想起那墨绿色的神秘。

    真正使人一眼注目的,是花瓣,线条的流畅和玲珑有致是另一方面,那妖艳的红,是如何调配出来的呢?

    像浓炽的爱意,让人内心狂热,全身躁动。

    似烛下玻璃杯中的红酒,似眼前情人火热的红唇,

    最终想到的,是冰冷的刀口划过,渐渐溢出,流落掌心的鲜血。

    啪嗒,啪嗒。

    木质画框下一张小小的标签,作者,林暮。

    价格,一枝永不凋谢的玫瑰。

    这幅画令许多人心动过,想要买下来,却在价格面前止步。

    奇怪的价格,这幅画看来是永远也买不出去了。

    世上根本没有一枝玫瑰,是永不凋谢的。

    呈示部

    林暮扯下画架上那幅被涂鸦得乱七八糟的玫瑰,揉成一团,扔进纸篓。

    他趴在桌子上,因为酒醉和疲倦,眼睛耷拉着。

    他看着桌上那盆开得绚烂的玫瑰,指尖不自觉地抽搐,碰倒了桌上的啤酒瓶,

    瓶子沿着桌面滚过去,落下,破碎,污浊的酒气与空气碰撞,发出嘭的一声闷哼。

    最后一次,真的真的只是最后一次,如果画不成,就剁了这画架。

    林暮这样想着,找来了最后一张纸,一个细颈宽底的玻璃花瓶,然后用力折断那枝玫瑰,插进花瓶。

    有人告诉他,离开土壤的玫瑰,将会开得更加妖艳。

    光秃秃的花盆被丢下二楼天台,花盆破碎的声音十分清脆。

    灯光有些刺眼,他坐在椅子上,看到一个女人朝自己走来。

    他不认识那女人,又有一丝熟悉。

    她踩着酒红色的高跟鞋,一袭红裙恰好盖住膝盖,黑发如瀑,肤似凝雪,魅惑的红唇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

    那是晓么?可晓没有玫瑰花味的体香。

    是凉吧,可凉不会这么妖艳的。

    我叫玫瑰。那女人说,就是你折下的那一朵,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使你爱的人能够爱你,只要你将我送到你爱的人手中。

    是吗?林暮带着醉意问。

    当然。语气中带着必胜的高傲。

    天台上,林暮将红酒倒入两个高脚杯中。

    灯下,散发着血腥暗红的酒,香味浓醇,使人迷醉。

    林暮端起一杯,细泯了一口。

    这酒是我攒了一年的工资,买来送给晓的,就在去年她生日那天。

    我在餐厅里等了一夜,一对对情侣走进来,说说笑笑,用花花绿绿的酒水将对方彻底灌醉,直到麻木,相拥着走出去。

    谁知道他们要去干嘛。

    我早就打电话给晓,知道她不会来的,可我依旧等着,就像多年以来,等着她,等着不可预知的未来。

    我知道她在陪那个老头,她的四十几岁的老板,

    在这座城最高的那幢楼,顶层,最昂贵,被认为是最浪漫的那家餐厅。

    我知道会这样,我不过是个美术老师,穷画画的。

    我很喜欢画画,大概也画的还算不错吧,

    高中时,很多人问我是不是要参加艺考。

    但我其实只是在乱画,凭这件爱好吃饭什么的,从来没想过,虽然现在就在凭这件爱好吃饭。

    晓在高三时转入我所在的班级,从这座繁华的城市,千里之遥,转入那个穷乡僻壤。

    那天她穿着件白衬衫,长发飘飘,从风中走来,伴着三月的樱花,如同从一本小说里面走出来的女主角,美得惊心动魄。

    我终究是不记得我们是何时走到一起的了,只记得有一次,我们在学校的回廊上接吻。

    我们的校服早已被雨打湿,她的头发杂乱地凝结在一起,水滴顺着发丝淌下来。

    我看到你的画了,很美,我很喜欢。晓说。

    她的眸,深不可测,像个无底洞,将我全部吸了进去。

    我知道晓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心的,可她眼中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禁忌,眼神中满是小心翼翼和担心。

    我终究年少轻狂,没有想太多。

    我们自然而然地吻到一起,

    我第一次觉得,包围在四周的薄荷香味,来得是那样真实,不会再像以前似乎会随时离去。

    毕业后,我循着晓来到这座城市,带着一画夹的关于晓的画。

    展开部

    这座城市看起来非常友善,却没有我和我的画的容身之所。

    晓上大学,我整日待在这廉价的、潮湿发霉的出租房,不停地画画,不断参加各类比赛和画展。

    我和晓的爱情并不被晓的父母认可。

    晓的家境极好,我不过是个画画的穷小子,一个人背井离乡,在外漂泊。

    门不当,户不对。

    晓的父亲找到我。

    他扶了扶书卷气息的金丝眼镜,说能够资助我出国镀金,回来后境遇会大不一样,名气小成,画作亦有销路。

    条件是,离开晓,

    永远永远。

    我拒绝了,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一刻我脑中回想起,所有给晓画的画。

    那你就等着晓离开你吧。他恶狠狠地说。

    晓偷偷央求她父亲的一位朋友,托关系让我在郊外的一所中学当上了美术老师,让我能够暂时立足。

    晓毕业后进入了那位父亲的朋友的公司,理所当然,并很快升职。我整日在为柴米油盐发愁。

    她偶尔会穿过整座城市来看我,来看我为她养的满院的花。

    每一次她都是满身酒气,疲倦不堪。

    每一次我看着她的眼睛,里面都会带着一丝苦涩,变得更加浑浊。

    她渴望我们的爱情能够茁壮成长,却被什么东西羁绊着。

    都是那座城的错,它太大了,我和晓若是想相见,还得在路上花费那么多时间。

    我还是在执迷不悟地安慰自己,时常独自在天台上,自嘲般地放声大笑。

    远方夕阳西下,橘黄色的,火红色的云覆盖了整个天空,

    一切似乎触手可得,却又在伸手之后发现只是抓到了虚幻。

    最近一次相见是在一年多前,她告诉我,她答应和她的老板交往了。

    她等得太久,太累,不愿再等下去了,希望我也不要等她了,自己往前走就好。

    哦。我愣了好久才说。

    她颈上戴着一枚精致华丽的吊坠,闪闪发光,我的落魄和不堪暴露无遗。

    那天我买了一瓶香水,想送给她,最终还是没有送出去。

    那么多余,她身上本来就有天然的体香,薄荷味。

    廉价的香水和吊坠相比,太过渺小。

    我和她之间的距离,已经如此遥远,

    无论我再怎么前进,也无法到达,

    我为她所做的一切,都那么可笑。

    我看着她绝美的容颜消失在黑夜中,回房喝了许多酒。

    我很少喝酒,那次却酩酊大醉。

    只有在梦中,我才会安心地闻到那熟悉的薄荷的香味。

    其实晓早就知道我和她之间是不可能的,她是一个被家族和父母支配的女人,不能事事都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

    她是真的喜欢我,可是我们并不能够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抛弃所有,私自奔向远方的一棵虚幻的大树,在树下,找到我们希望的单纯爱情。

    我总是幻想着有一天,我的画会被赏识,之后我会一举成名,有很多很多钱,能够配得上晓,光明正大地迎娶晓,可被告知的结果总是太过普通。

    直到我遇见了凉。

    凉总是偷偷在我的美术课上看书,我很少批评她。

    她很安静,不疾不徐地站起来回答问题,让人发不起一点火。

    她用一条蓝色的丝带,将头发扎成马尾,如同一朵白玫瑰,如此恬静,如此美好。

    那天她回画室拿遗下的书,看到我对着晓的画像发呆,于是悄无声息地站到我身后,像个幽灵。

    当我发觉有人站在身后,慌忙把画收好,却早已被她看个精光。

    她说,老师你爱这个女人吧,不然你不会画得这么认真。

    但这双眼睛不是她的,是你的。

    因为它带着深深地爱意,只是掺杂着痛苦,掺杂着无奈。

    绝世之作,只是只为她一个人写的情书,并不是所有人都懂。

    她一句话道出了我这些年来失败的原因。我的手抽搐了一下。

    凉接着说。老师,你教我画画吧。我把她带到了我家里。

    她画了一枝玫瑰,黑色的,如同她的瞳。

    那玫瑰流下黑色的汁液,仿佛污水,令人作呕。

    她下笔极重,快要将画布戳破,笔尖上充满了愤怒。

    她画得极好,堪称一流,根本不用我教。

    画到最后,玫瑰很美,开得绚烂。

    她忽然用画笔胡乱蘸起颜料,大力地涂鸦着,像是鞭打那枝玫瑰。

    我想阻止她,却已经来不及。

    画笔在她最后一记时,猛地折断,麻木地落到地上。

    画布瞬间被扯破。

    那幅画瞬间没了,可她仍旧死死地盯着那幅画,沉重地喘着气。

    她掩面哭泣,哭得很用力,极力压低哭声,不断抽噎着,纤弱的背像虾一样一起一伏。

    她在我这边洗澡,洗了很久,似乎要将身上的污垢全部除去。

    她套着我的宽大的衬衫,钻进我的怀里。

    我们依偎在沙发上,看完一部电影。

    电影结束,她又哭了,靠在我的胸膛,像个孩子,虽然她本来就是个孩子。

    我只能搂着她,闻着她发丝上好闻的洗发水的香味。

    老师,你能吻我吗?她仰面问我,略带着微笑。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的唇很冰,薄薄的,有一丝苦涩。

    我们只那样唇紧贴着。

    她告诉我,她被校长的儿子强奸了。

    她注视着我,眼眸清澈,十分平静。

    或许带着些无助。

    我选择了报警,这件事将要人尽皆知。

    我的心口莫名地紧了一下。

    我缓缓放下电话,她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看着电视。

    路灯下,她看着我,眼中噙满泪水,对我报以一个微笑。

    再见。她说。

    声音很轻,有些沙哑。

    随后她消失在远方的黑暗。

    再现部

    凉高考之后去了一所很远很远的大学。

    校长的儿子什么事情也没有,因为在公安局有人。

    校长找到凉的继父,给了几千块钱算是完事。

    甚至于,人们在议论的是凉和她的继父是不是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那件事之后,凉走在路上的时候总是戴着耳机,直视远方,装作不去理会背后的指指点点,闲言碎语。

    她总是躲着我,不再迎合我的目光。

    凉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换男朋友,学会了化妆,再也不将感情当回事,再也不会真诚地微笑,不将自己的软弱暴露出来,即使和一群不良少年打架是被打得鼻青脸肿。

    就像一只所有刺都已经折断,也要露出凶狠目光的刺猬。

    我愤怒地批评她上课时上网聊天,她安静地瞥了我一眼,带上耳机,背上书包,走了,在夏日的烈阳中,形单影只。

    她经常看的那本书躺在课桌里,如同死尸一般。

    像是为自己赎罪,凉上大学后,我打听到她的地址,给她寄去一张又一张我的画。

    我希望她能看一下那些画,能够再一次对我敞开心扉。

    可她没有给我任何回信,那些画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

    某一天,凉的高中同学给我发来一张凉的照片。

    凉画着很浓很浓的妆,如同戴了一张面具。

    我凭着那双有些熟悉,略带醉意,已经变得浑浊不堪的眼睛认出了她。

    她涂着艳红的口红,迷人的黑色眼线。

    血红色的连衣裙,代替了以前白色的。

    蓝色的发带不知去向何方,乌黑亮丽的头发,被烫染成栗色大波浪,憔悴枯蒿。

    她置身在酒吧内,周围是灯红酒绿,再传世的画,到了那里,也不过是一张废纸,不会有人欣赏,还不如一杯酒。

    酒能让人痛快地迷醉,画只能在地上被无情践踏。

    之后我失去了凉的地址,和她彻底失联。

    失联前,她寄给我一幅画和一封信。信上她说,当时她以为我是个相信爱情的人,所以我的画会包容她,结果是她错了。

    她还写了很多,我都忘了,只记得她说,我恨你。

    那幅画是一片海,只有海,很蓝很蓝,如同她的发带。

    我猜凉是去寻找那片海了。

    那会是一个异域小国,名字冗长奇怪,让人无法记住。

    那里有纯白的沙滩,海水慢悠悠地漫上来。

    高大的椰子树投下大片阴凉。

    凉闲适地躺在白色的躺椅上,戴上足以盖住整个脸颊的墨镜,丝毫不惧那阳光,淡然望着一望无际的海。

    那里不会有一个人认识凉,凉也不会认识谁,自然不需要去记住谁,记住什么回忆。

    她孑孓一人。

    凉或许已经忘记我了吧。

    我希望凉能忘记我。

    晓生日那天,隔着手机,我对她说,今天你不能来了,但我给你带了枝玫瑰,很美。

    我希望看到你一直举着它的样子,一定很美丽,可以举一辈子。

    晓愣了好久,四周传来风声,不知是我这边的,还是她那边的。

    她说,那我觉得我应该得有一枝永不凋谢的玫瑰。我听见她的泪滑过脸颊。

    我要红色的,一定要红色,要让万人瞩目,被戴上皇冠,不要素描,素描的东西总是让人感觉外面在下雨,太冷,让人不安。

    她知道我会画一枝玫瑰,这样才能够永不凋谢。

    好,下次你生日的时候我再送给你。

    暮。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暮,我和段正平订婚了,今天,他说,我二十九,他四十九,天造地设,百年好合。

    我答应了。我想我们是不可能了,我们之间太远了,一朵玫瑰凋谢的距离,可是已经无法逾越。

    只可惜,我没有等到你陪我去选订婚纱,为我戴上戒指的那一天,请原谅我的虚荣。

    我坐在冰凉的石阶上,身旁安放着那枝玫瑰。

    一辆车接一辆车驶过,一对人接一对人走过,谁知道他们要去干嘛。

    最后,街上空无一人,只有风还在不停地刮着。

    街灯霎时间熄灭,四周陷入黑暗。晓或许幻想过和我的未来,却一次次被现实击碎。

    远方太阳升起,只是照不进这丛林。

    我拾起那枝玫瑰,它已经蔫败,如同血接触了氧气,变为暗红色。

    淡淡的薄荷味,只是,微酸。

    尾声

    所以,你一直在画那幅画吗?天台上,玫瑰扶着栏杆问。

    嗯。林暮端着酒杯回答。

    那你把那幅画画好不就行了?

    不可能的,这幅玫瑰我永远也画不出来。

    为什么?

    我不会调色,从小如此,在别人看起来很简单的配色,我却掌握得一塌糊涂。

    我总是一点点修改,最终只得到了一张废纸,因此我选择了素描。

    晓知道这一点,她想让我知难而退。

    林暮将杯中暗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另外一个原因是,今天是晓的婚礼,再也来不及了。

    其实想要一朵永不凋谢的玫瑰,很简单。

    嗯?

    玫瑰转过身来,直视林暮,开口道,只要两个真心相爱的人触碰过同一朵玫瑰,那朵玫瑰便能永不凋谢。

    只可惜只有一夜的时间,一夜之后,如若不能达成,便会像这样。

    你的故事很好听,谢谢。玫瑰说。

    林暮有些疑惑地看着玫瑰。

    对面那座城市的所有灯光,忽然间全部熄灭,像一片星海沉入海底,再不着一点儿光明,唯有天边露出一点点白。

    玫瑰的身体,倏地像玻璃般碎开,成为粉末,带着玫瑰般艳红的光芒,像向往光明的萤火虫,一窝蜂地飞向天空。

    寂静。

    林暮抬手,那枝玫瑰正被自己紧紧地攥在手里。

    远方的黑暗,慢慢显现出一些红色,继而无数猩红的粉末,从钢筋水泥中,纷纷扬扬,缓缓飘向天空,大海一般的天空。

    世上何时才能有一枝永不凋谢的玫瑰呢?林暮迷茫地望着手中的玫瑰。

    太阳冒了出来,从远方射出第一道光,照到林暮的额上,一点点向下蔓延,渐渐将林暮和那枝玫瑰完全包裹。

    林暮没有丝毫暖意,多么寒冷,

    那座城市显现出它的全貌,多么不堪。

    起风了,玫瑰依旧平静。

    过了很久,风停,林暮看着那玫瑰,呼吸变得颤抖,小心翼翼。

    花瓣一瓣接一瓣地落下,缓慢而沉重,随风飘散。

    林暮深吸一口气。

    没有任何香味,没有玫瑰的香味,没有薄荷味的天然体香,没有好闻的洗发水的味道。

    只有一股恶臭,如同一朵黑色的玫瑰,淌下来的黑色汁液的味道。

    热泪划过脸颊。

    把小刀划过掌心,钻心的痛楚令人清醒,令人愉悦。

    血滑落掌心,滴入调色板中。

    血与颜料混合,鲜艳的玫瑰红,使人欣喜,内心狂热,全身躁动。

    如同烛下玻璃杯中的红酒,如同情人诱惑的红唇。

    林暮面色苍白地看着画架上那幅玫瑰,咧开嘴,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他伏在桌上,一脸平静地看着血从手腕处的伤口溢出,在桌上缓缓蔓延,散发出迷人的香味,滑落桌沿。

    啪嗒,啪嗒。

    林暮写了一封信,给开陈列馆的姐姐,委托她将这幅画卖出去,

    价格只要一枝永不凋谢的玫瑰。

    离开土壤的玫瑰,大部分已经死了,变成碎片,飘向天空。

    或许有的还活着,但渐渐也被生活抽干了水分。

    当阳光普照大地,多少玫瑰化作齑粉,随风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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