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还是来道道你吧，毕竟我想督促你注意小说中男女主人公的平衡，思想的平衡，力量的平衡。
你是一个忧郁的存在。你生活在农村，知道在父亲的头脑中那几亩田地就像金色的蛇不断地游过去又游过来，而且会站在必经的过道上进行毫不留情地搏击，就是为了争取麦种的穿插还是红花草籽的散播，就是为了争取那些半腐半干的栏粪还是那堆草木灰，就是为了春夏之交给农人以新的希望还是所有的根须被银犁所埋葬，也必然了解母亲内心之沉重，是让淀粉肥了家中的小子，甜了家庭成员的嘴巴，然后全家人坐在小方桌边，其乐融融地把夜切割成每个人想象的样子，而太阳它不折不扣地准时来到东方，也把自己的身影带到村落，以一个老师的身份，以值守的名义，监督着参加早课的每一位学生，看看昨晚的食物会不会发生一些奇妙的变化，最后得出结论是，大声朗读者基本上是一些有口无心者，记住的东西总比失去的东西少，无端地消耗世间仅有的麦粉，却换来极其毛糙和赤贫的知识世界，还是让红花草肥了猪仔的腰身，过多的脂肪需要与同类的打斗或者多次与木栏杆的摩擦自然地燃烧，让空荡荡的肚腹去迎接下一次美食，麦糠加切碎了的草料，偶尔从中也能辨识出几朵失散了的米花，且是靠还算健壮的身体打拼，通过对同类的排挤争取到的，也许只有这样的打拼，才能感动到女主人的心，然后期望女主人从自家人的口中省一点粮食出来，希望自己膝下另一群孩子个个腰圆体壮，为最后变现提供生命的重量。
这是农村生活少有的诗美之处，而你不仅逃避它，来到城市里，且并不想写进你的生态小说里。
我说完后，拿起电脑桌边一罐饮料，用力启开，想一口喝光。
你是在自说自话，还是想启发我尽快把这本乡土小说写完？你已把我看作天外的神灵，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圆圆的，对我说：如果是，我更想知道最终的结果，人类的结果和被圈养的动物的结果。你要知道，人类把动物圈养后的结果，只能让人类自己更极端地物质和精神的付出，需要提供一定量的田地和水面，生长出青饲料，然后等红花草、水葫芦、浮萍甚至蕴草野蛮生长后，化时间收割和打捞，切碎后在大锅里烧煮，然后一桶桶递送到又黑又粗糙的石槽中，被灵巧的动物嘴巴抓取，滚进它们的肚子里。而原来所有这些种植、收割、切割环节都可以省略的，动物它本身就具备满天下搜寻食物的能力，只要人类不制造人为的藩篱，不推进一个个聚落选址与建设，不设置边沟和路障，最终还是能获得动物的肉体乃至生命。
你错了。动物经人类圈养后，身体更加健康，族群更加壮大，品种也更加丰富。我抢白说。你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饮料，说：是你错了。动物自从被圈养后，平均年龄大大缩短。（未完待续）
陈水河原创于2023年7月4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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