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海城轮从石岛出发的第四天,连续四天来,海城轮昼夜不停的穿越过北纬36度,35度---31度,小庄和扎布他们呕吐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身体也慢慢的恢复着体力。小庄现在感觉到越来越不适应的就是机舱那主机轰鸣声,刺得小庄的耳朵发麻,每次下班后好长时间耳朵里都还在轰隆隆的响着,都听不清楚猪哥和高妹妹他们说什么,小庄想,这样下去,时间长了我会聋么?小庄不由得对这个深深的担忧起来。
机房的温度,一天比一天高,昨天最高温度已经冲到43,44度了,这对一个北方的船员来说,简直就是地狱的温度,要知道渔船的机舱是没有集控室和空调的,小庄他们值班也尽量向门口靠,以呼吸那新鲜的海风,至少没机器的废气那么让人胸闷。
每天下班后小庄都会躺床上翻弄自己的手机,翻弄手机已经是他们这代年轻人每天的习惯,机不释手,离开了手机就好像丢了魂似的。可是海上和岸上完全不一样,岸上你想看什么,连上自己家的无线网,你想怎么看都行。海上呢什么都没有,小庄只能看前几天发给小曼的信息,全部都是一些发送失败的感叹号,小庄心里很难受。百无聊赖的翻自己以前和小曼的通话记录,翻小曼发给自己的信息,在越艰苦,越没信号的日子里,与世隔绝的日子里小庄越发思念小曼,思念自己的女儿,还有爸妈。小庄想,难道今后都要靠翻弄手机来打法日子么?
小庄玩着玩着手机,突然手机上跳出舟山电信欢迎你,把小庄吓了一跳,小庄跳了起来,手机就在小庄手里不停的叫着,好多条信息都不停的一起拥向小庄的手机,让手机这么强大的功能瞬间也混乱起来。
“老公,你到哪里去了?怎么好几天都没联系我?我好想你!女儿也很想你,在家哭,要爸爸!”这是小曼发给小庄的第一条信息,小庄看到这里,眼里一涩,泪水差点滚了出来。
“老公,你还好吗?生活还习惯吗?工作还适应吗?不要担心,家里有我,爸妈我会照顾好的,爱你--曼!”小庄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这时候就有人大叫着,有信号了,那兴奋程度无异彩票中了大奖一般。众人不管睡觉的,醒着的,立马就翻身起来,拿上手机,冲向甲板,甲板上已经有好几个人在打电话。小庄首先拨通爸妈的电话,电话中爸妈不停的问候和嘱咐,看得出来父母的担心,原来每次小庄和父母通话,都觉得爸妈好啰嗦,但这次小庄觉得啰嗦也是一种幸福,小庄觉得从来没有那次通话有这么幸福过。当小庄拨通小曼的电话,小曼在电话里大骂起来,小庄就不停的给小曼解释,解释没有信号,小曼开始一点都不相信,小曼认为她所知道的地方,现在哪里还会没有信号,小曼认为小庄在撒谎,电话时通时断,小庄就不停的拨打,不停的解释,解释到后来小曼就在电话那边哭了起来,哭得很无助,小庄很心疼,小庄甚至有了立即辞职回家的感觉。后来该说的都说了,两个都不想放下电话,小庄心里明白,下次通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小庄不敢告诉小曼。小庄打电话的时候,扎布和他的兄弟们同样通话着,他们说的蒙古话,小庄也听不懂,但好像扎布很生气的样子,后来扎布卦了电话,一个人回到船舱躺在床上,也懒得理会众人。
海城轮一路继续南下,电话信号就慢慢消失了,甲板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海风还是那么吹,海城轮还是那么摇晃着,小庄他们还是那么百无聊赖周而复始的值着班,随着纬度线的越来越低,气温一天比一天高,衣服在身上已经显得多余,好多人都已经开始脱掉上衣穿短裤了。小庄还是隔三差五的在手机上打上对小曼的思念,虽说发送不出去,就那么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小庄觉得也是一种寄托。
“曼,听他们说,我们已经穿越台湾海峡,离你越来越远了,心却越来越沉重,好想你抱抱我”,小庄又在手机上写下了对曼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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