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翻飞的土楼下,他点上了一支香烟,夕阳的余晖映照着他的脸颊,勾勒一个坚毅硬朗又略显沧桑的轮廓。微眯着眼睛凝望着远处。土楼里下来一个工人,一瘸一拐,走到他跟前,他掏出一支香烟,递给工人模样的人,哪人颤巍巍的点燃,猛吸一口,吐了一个漂亮的烟圈。
“还在想楠哥?”
微眯的双眼迅速睁开,瞳孔放大,心中一抹异色。
“是啊,一年了。好像还在昨天一样。”
“干我们这行,总有牺牲,想开点吧。”
“嗯。华哥这台戏,该收尾了吧。”
“嗯,今天晚上,按计划,我们配合王队行动,也该给楠哥一家一个交代了。”
“好,等这次任务结束,你也可以顺利退休了。”
工人抽完最后一口烟,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瘸一拐的走向了土楼。他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笑意,一行清泪顺着面颊滴露一地。这一滴泪,为了楠哥一家三口而流。
此刻,北京时间凌晨两点三十,华哥站在土楼的顶层,面对着窗外,两个身着黑西装的大汉,端着冲锋枪,警惕的注视着门口,他敲了敲门,华哥示意他进来。
“怎么样了,准备好了吧。”
“嗯,按照您的安排,瑞兹在办公室等您了,货在渣土车上,准备送到港口,一个饵一个货。货在南港,饵在北港,都没问题。”
“好,小瞿,你还记得楠哥吗?”
他脸上闪现出一抹难看的颜色,又迅速消散。
“记得,那个叛徒。”
“嗯,你们以前玩得很近?”
“但他背叛了您,他该死。”
“他该死,可还有一个人,没死,楠哥替他背了锅。”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低落,他猜到了,行动可能暴露了,他也暴露了。他故作镇定。
“华哥,你说的是?”
“这栋楼里的一个瘸子。”
“他是卧底?,华哥想要我怎么做?”
“我还不确定,但他很可疑。”
华哥指了指桌上,那是一把捷克cz75半自动手枪,黝黑的枪体,极具美感,但这一切在他眼里是那么的扎眼,他知道华哥的意思,干掉瘸子,消除疑惑。同样这也是对他的考验,他如果不开枪,他也暴露了,行动也毁了,但他无伦怎么也做不到,他背不起杀害战友这个名声,却又不能两全。
他慢慢的走过去,拿起枪,他多想冲着华哥开枪,但是他不能,他们的行动并不是惩治一个华哥这么简单,走错一步就会影响到一条线,这条线链接的就是一支完整的毒品生态链,从一朵罂粟到一个吸毒者。这条线也牵着无数的缉毒警察的生命。
他拿着枪。
“嗯,懂了,华哥,那我去了。”
“去吧,让恩哥跟你一起。”
华哥说的恩哥是他的一个保镖,一米八五的大汉,手持lad,显得和他的身材很不匹配。他知道,华哥不放心。
他来到二楼,瘸子一瘸一拐的站在脚手架上,,他走到他跟前,十来米的距离,掏出枪,瘸子看到了。
“你是叛徒?!”
瘸子笑了,叛徒,可笑。
“难道你们不是背叛了名族背叛了国家?”
瘸子无力自救,他知道自己暴露了,他唯一能做的的就是保护眼前这位战友,他掏出夹在皮带的手枪,对着他的右臂,开了一枪,打掉了他手里的枪,血顺着他得右臂,流下,如同泉涌,他满脸的不解,恩哥见情形不对,对着瘸子连开数枪,瘸子,倒在血泊里,眼睛大睁着。在旁人看来是憎恶,他知道,瘸子憎恶的不是他,是这群亡命之徒。他不能辜负瘸子,他强行镇定情绪,只流露出一副因为疼痛而扭曲的面容,他咬着牙用外衣包裹住右臂,这一枪,咬掉了他的虎口,但却没有伤到经脉。楼上,华哥看着下面的一切,所有疑惑都消除了,恩哥带着负伤的他离开。
三点半,南港
夜幕之下,一条商船靠了岸,忙着装着一袋袋的沙石,事实上,这一袋袋沙石里却包裹着另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大麻,冰毒,麻黄素。他们成功的骗过了海关,正在港口忙碌着,只有他知道,这里马上就会被查封。四点,南港,王队向军队申请的特种小队已经成功控制住了南港。华哥知道南港出事啦,他跟着华哥一起去了,北港,在王队的配合下,拿下了,华哥。华哥被抓后,那满面惊惧与诧恶恨的表情,他始终都忘不掉,终于华哥的戏唱完了,五年了,无数次的情报侦查,寻找证据,牺牲了两个卧底警察,只是为了这一天。一切,好像就是那么简单,但实际上却一步一步愈来愈烈,愈是逼人,这些,只有这群奋战在黑暗中的他们,才能懂吧。
六点半,太阳又从东边升起,一如同往日般平静,只是土楼再没了这个披着建筑材料供应商外衣的毒贩华哥了,这个边陲小城还是一样宁静闲适,其他人都不曾记得这一场持续了五年的战斗,不曾记得牺牲的楠哥一家,瘸子。他们都被葬在了一处山坡上,有着一块什么都没写的墓碑。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他的旁边多了一个小孩,今年的他,七十六岁,他杵着拐杖,小孩子牵着他的一只手,他颤颤巍巍的来到这座山坡,放上了一壶老酒,一只香烟。
“爷爷,他们是谁啊,为什么墓碑上面都没有字?”
老人颤巍巍的说
“孩子,你不需要知道,他们是谁,你只要记得,他们是英雄就可以了。”
“英雄?”
“嗯,英雄。”
“爷爷,你也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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