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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月满秋江》第一章亲缘闹剧

[转载]《月满秋江》第一章亲缘闹剧

作者: 汪宇汪宇 | 来源:发表于2019-03-26 16:00 被阅读20次

    “那唐太宗笑道:‘御弟呵,这一去,到西天,几时可回?’

    三藏不知那皇帝何意,便只答道:‘只在三年,径回上国。’

    太宗又道:‘日久年深,山遥路远,御弟可进此酒:宁恋本乡一捻土,莫爱他乡万两金。’ ”

    ……

    那说书老头儿兴致正浓,桌下听客也听得入神。秋歌手支着头,靠坐在角落,端起面前的茶水细细品了一口,苦涩满口,回味微甜。

    瞥一眼门口开败的荼靡,出了神。

    谢了荼蘼春事休。无多花片子,缀枝头。往后年年,物是,人非。

    说书人手一抖,醒木声乍然响起。秋歌回神,那说书老头儿清了清嗓子:

    “ 御弟此去,山高水长。过桥,便是天涯。”

    秋歌抬眼瞧了瞧这老头儿,满脸沧桑。人这一世不过百年,既不见青岑可浪,亦不见碧海可尘,可这声音里,却是藏着万万年不可化解的忧愁。

    可至此为止,秋歌的小半生中,倒没有那么些拿得出手的故事,活到此时,一路上还算顺风顺水。

    秋歌虽并非生于什么王公贵族之家,但秋歌那师父,秋信生,却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易容堂堂主,便是各地方官道,也要给些面子的。

    虽名为徒儿,可秋信生也无一儿半女,便将秋歌这捡来的孩儿当了亲生的来看待。

    秋歌虽是女儿身,秋信生却希望她能坚毅沉稳,将她当了男儿来养,将来继承这易容堂。

    虽说秋歌生来被遗弃,身世很是可怜,但好在还不甚有记忆时便遇到了秋信生,得其庇护,安然长至今日,已足足二十五岁。

    秋歌是爱听书的,大约平平无奇的人生,也需要戏文的渲染。只是听过便过了,这说书老人的忧愁,秋歌略能感知一二,心底莫名生出些悲痛,只是细细想来,又委实没什么值得感同身受的。

    秋歌起身正欲离去,转过头,眼前男子端坐一旁,剑眉微蹙,垂着眼帘,一动不动,秋歌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这倒是个问题,险些将他忘了。

    “江月?”

    秋歌见他没有反应,复又稳了稳心神,向后靠了靠,耐着性子坐在原位等这位白来的未婚夫婿醒神。

    至于这所谓未婚夫婿,秋歌到此时也颇为不解。要说起自己过得一日三餐的日子与其他江湖儿女有何不同,大概就是这二十五岁高龄还不曾婚配的经历。

    秋歌也并非寻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易容堂的生意遍布天下,总不乏机缘与各门青年才俊商谈,但次次都心无旁骛,将易容堂的生意打理的很好。

    秋歌也并非感受不到,只是自十年前一次贪玩跌落山崖,全失了记忆,便再提不起兴趣与人相处。

    大约是十五六岁正值青春年少的好时候,秋歌在床榻之上躺了近半年,也看淡了不少事情。

    几年之前秋信生也说过几次,让秋歌留意些,只要秋歌开口,师父自当出面。但除此以外,秋信生却是相当安稳,不急不躁,也并不催她。

    秋信生不催,秋歌正好也对此事并不感冒,二人一直相安无事,直到三月前起,秋信生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仿佛头一天知道秋歌未婚,整日操心此事,并责令秋歌将搞对象提上日程,加速前进。

    秋歌虽很是不解,但师父偶尔抽风,也得顺毛摸,只得阳奉阴违。

    两个月见不到效果,秋信生说是慎重决定办一场比武招亲,实则一怒之下叫人搭了台子。

    秋歌既无处可逃,自然也是下足了功夫,要赢她,也是不易。况且秋信生疼秋歌,赢了这擂台,若长相不端,人品不成,也是不行的。

    比武招亲那天可谓是人山人海。看热闹的,对易容堂慕名而来的,又或是单纯想来看看秋信生什么模样的。整个银川城,都喧闹起来。

    秋歌着实觉得这一场比武招亲与自己不甚有关系,毕竟都是冲着易容堂来的,再不济,也是来看秋信生的。

    说起秋信生,虽为这易容堂堂主,大约这天下没用过易容堂的药的人,少得可怜,但真正见过秋信生本人的,却是少之又少。

    秋信生独创易容堂,本是靠易容与用毒出名,见不得光,他便习惯易容见人,随着年龄越来越老,不太在乎虚名,便关了制毒,潜心研制便宜的药品胭脂。

    既都是来看秋信生的——那秋信生一定是要易容出场的。

    当日里说起来秋信生也是满怀着希望坐在看台之上,想来茫茫江湖,青年才俊不少,秋歌也算不得什么武艺高强之人,几个回合下来,却大失所望。

    秋歌一脚将上前打擂的人踢开后,秋信生忍不住了,当即飞身上场,将秋歌拉到一边道:“不曾想这江湖后辈已是这般酒囊饭袋,依仗着前人,坐吃山空,再不济也没有要靠妻子护着之理。不嫁也罢。”

    秋歌顺着说道:“是是是,您的看法正合我意。师父您年近半百依旧气势恢宏,想来年轻时也是风流倜傥,有不少姑娘倾慕罢?”

    “倾慕?”秋信生笑道,“那岂是倾慕!”

    秋歌道:“那您为何不给我寻个师娘?”

    秋信生道:“世间若只留倾慕二字,那便简单多了。”

    秋歌道:“有故事啊?”

    “小姑娘家,人都没嫁过,你懂什么?”秋信生一转头,将手一摆,退到一旁喊道:“看路。”

    要说秋歌这一身的武艺,确实过得了关,秋信生年轻时也当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秋歌跟着他自然少不了吃苦,也着实比些世家公子强不少。

    秋歌转过身来,是有人上前打擂了,凝了凝神,准备接招。来人冲上前来,可这人,好生奇怪,秋歌见他也并不看自己,只极目远眺,可也来不及细思,解决就好。秋歌这便飞身迎了上去,与那男子纠缠在一起,一时间竟也难分上下。

    几个回合下来,那男子似是不耐烦地,一招之下将秋歌摔倒在地便欲抽身离去。

    一旁的秋信生一是心疼爱徒,二是对此男子最终手下不拉秋歌一把有些不满,再是也看出了些端倪,便追上前拉住正欲离去的男子。

    “大侠好风采,搅了局还想走,没那么容易!”

    以秋信生的身手,或许与这男子还真能有一战,只是那男子并不纠缠,匆匆几招之后便抽身离去,要说轻功,秋信生要追到他可谓易如反掌,只是这场子倒是离不得秋信生,便只当是场闹剧,过了也就过了,无甚好说。

    这场小闹剧终是了结了秋歌这场江湖上下传得沸沸扬扬的大闹剧。秋歌根本也并不想结什么亲,嫁什么人。

    这男子一搅局,倒让她原本还存留的一点兴致也消磨殆尽。摆了摆手,将残局留给秋信生收拾,独自离去了。

    虽说秋歌也没想过嫁人,但那“闹事”男子终究是让秋歌心中很不舒服。毕竟秋歌如何想归她,但总不能平白被人侮辱。

    既看不上,大可以不上台,既上了台打了擂,关键又还打赢了,却抽身离去,也不解释。

    这不明摆着昭告江湖,你易容堂我打得过,但我瞧不上么。

    秋信生也是气的不轻,自这场闹剧起,整个银川城的谣言就没停过,对于那无名男子的猜测,对秋信生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

    诸如,不知是谁那么有胆,这秋信生平日里高高在上,见一面都难,此次竟如此下不来台面;还真当那二十五岁高龄的女徒弟是个宝,那副样子,任谁也不乐意娶。

    不过是些茶余饭后的闲话,虽说那日秋歌着实也易了容,但这些闲言碎语也足够让秋歌恼怒了。

    无关之人的闲话有多过分,也不能在饭馆掀了他的桌子提起来揍,这是秋歌习武之初秋信生交代的。因为秋信生说这种人无赖起来,甩不掉,除非杀了他,为此等小事还造了杀业,不好。

    于是,秋歌第二日便索性进了山中,眼不见心不烦。

    这山北距匈奴不远,离城中倒是有些距离了,清净是有,只是也寂寥的很。这片地方原是秋信生曾采药常来之处,山中偶有奇珍异草,秋信生便索性在此处设了个歇脚的小屋。

    近些年秋信生常常南下,也很少来了,秋歌一遇上烦心事便来此住上一阵子,将这荒山一隅住出了些人情味儿。

    果然,没了那嘈杂的流言,人都清爽多了。虽说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但却能有效的使人快乐,何况逃离之后有人收拾残局。秋歌满意的将门推开,所以不是所有人都不能逃避,而是没得选的不行。

    想到此处,秋歌心中很是舒畅,烧了壶水,沏了杯茶,安安稳稳的坐在院子里养神。

    虽说此事也怪秋信生为何突然兴起要办什么比武招亲,亲没招到不说,还白白受人侮辱。但秋信生毕竟是担忧秋歌,也没什么错。不知是哪里来的小子都挑衅到家了。

    秋歌一拍桌子,取了弓箭,此刻必将那山中的鸟兽当了那“欺辱师尊”的小子射了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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