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云雾缭绕，香气飘飘。众仙皆衣着光鲜，前来参加一年一度的仙乐会。
大殿上，金光闪闪，紫气逼人，宽长的金桌上摆满了美食佳果。八大仙女随着仙乐翩翩起舞，纤细柔软的身子在云海中若隐若现。
琉璃一身浅紫长裙，有神的双眸好奇地在大殿上转来转去。今日是她化为人形的第五日，好像有点习惯了，她伸展一下身子，笑眯眯地走向金桌。鲜甜多汁的果子，她的最爱啊。
手还没碰到嫩红的樱桃，肩膀蓦地被轻拍了一下。
“琉璃妹妹。”声音迷人却略显孤寂。
琉璃转过身去，展颜一笑：“桃花姐姐，你回来啦。”
桃仙牵过琉璃的手，眼底间皆是宠溺之情。“琉璃妹妹，你修为仙蝶之时我正巧要下凡间，都还没来得及替你庆祝呢，”
说话间，她的右手中已多了一个小纸袋，“这是我在凡间为你挑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还是桃花姐姐最疼我，”琉璃接过，迫不及待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五颜六色的小球，略带疑惑，“这是什么啊？”
“这是凡间的糖果，你尝尝看。”
琉璃挑了一粒紫色的，剥开糖衣放进嘴里。甜甜的味道瞬间溢满舌尖，“唔，真好吃呀，桃花姐姐。”
桃仙轻笑一声：“傻丫头，真是容易满足啊。”
琉璃一见桃花姐姐这笑容，忙收好小纸袋，牵着她往仙子少的地方走去。“桃花姐姐，你看似憔悴了不少呀。”
一丝失落在桃仙眸中转瞬即逝，她抚着琉璃的手说：“或是这次下凡太劳累了，法力还未完全恢复。”
琉璃顿住脚步，倚着雪白的桥栏，清秀的小脸尽是心疼。“神帝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凡间多处桃树得病，竟就派你一人前去处理。”
桃仙忙“嘘”了一声，“小心被神帝听见了，方化为人形几日便想念你的本形了不成？”
琉璃耸耸肩，一脸无所畏惧：“本来就是，”她一口咬碎嘴里的糖果，突然凑上脸问道，“桃花姐姐，凡间可还有其他美食？”
“凡间美食众多，我还未能全部识得，不过……有幸尝过冰糖葫芦，豆腐脑与其他一些甜食，我想你会喜欢吃的。”
琉璃若有所思，双眸转来转去，完全没注意到她的桃花姐姐一脸孤寂的神情。接着，她舔了舔舌头，说道：“哇，听着便想马上尝尝呢。”
桃仙回过神来，一眼便看穿了琉璃的小心思，无比严肃地说道：“琉璃，这种念头不可以有。天庭大约每五千年才有一只蝴蝶可以修成仙蝶，神帝他们对你予以重望，你千万不可胡来。”
琉璃撇撇嘴，双手握着桃仙的手臂娇嗔：“桃花姐姐，你还不了解我吗？如若没有你对我的淳淳教导和监督，我根本不可能修成仙蝶啊。况且今日不是仙乐会吗，我溜出去一日没有谁会注意到的啦。”
桃仙和琉璃相惜相伴，如同亲姐妹。她的性子怎样自己的确最清楚不过。若不答应她，难保她不会偷偷溜出去，那样便更危险了。
叹了口气，桃仙妥协：“你要下凡可以，但必须记住：一、天上一日，地下十年，要准时回来；二、凡人特别是男子的话不要尽信；”三、不要对凡人动情。“三”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因为她明白，情，并非可以控制自如。
“谢谢桃花姐姐，我会记住的。”琉璃眉开眼笑，“倏地”一下化为蝴蝶消失于云海中。
2
夏季的夜来得尤其晚，虽快临近酉时，阳光看似还未有褪去的打算。
处于距离瞿都较远的桐村，街市不如早上般熙攘，不少小贩已收摊回家。阿木整理了一下衣裳，抓起担子和空草把子就往北边的小树林赶去。
阿木，人如其名，木讷呆板。十岁那年，双亲离世，留在爹娘仅留下的小木屋里过着自力更生的生活。制作冰糖葫芦，上山伐树成柴，将它们带到街市卖，是阿木每日都要做的事，也是阿木得以维持生计的唯一依靠。
树影婆娑，树林窸窸窣窣的声音越发地频繁。不少枝繁叶茂的大树相互缠绕在一起，只肯漏一丁点阳光在地面上跳跃。一张密集且泛着白光的蜘蛛网在风中摇曳。
“这是什么破东西？”琉璃骂了一声，任凭身体怎么摆动都逃脱不了这看似柔软的网。变回本形一点仙力都使不得，不然这莫名其妙的东西如何困得住她。反正一时半会动不了，她刚想闭目养神想想法子，却不料一个黑点猛然由远至近地闯入她的视线。
但见眼前的物体丑陋无比，在网上行动自如，琉璃虽孕育于天庭，不能识得凡间多物，也不由得害怕得颤抖起来，这一看就是网的主人啊。眼看跟前的庞大八脚怪物越爬越近，琉璃没有心思去研究它那得瑟恶心的笑容，便合上了双眼。仙力用不了，身体动不了，她认了。想不到第一次下凡便成了别物的盘中餐，这要是传到天庭上该有多丢脸啊，那些看好她的大神们该有多么的恨铁不成钢啊！
琉璃感受到从那怪物口中喷出来的令人反胃的口气，身体不禁剧烈地抖动起来。不知道是臭的还是吓的，她竟昏了过去。
“多么漂亮的彩蝶，就放它一马吧。”就在蜘蛛准备咬第二口的时候，一个轻柔如风的声音传来，随后彩蝶被拥进了温暖的手心里。
“小彩蝶，你安全了，快飞走吧。”可彩蝶一动不动。
阿木将手端高了些，对着彩蝶轻轻地吹了口气，可它还是纹丝不动。
难道是被蜘蛛咬伤了？阿木望了望四周，担心把彩蝶留在这儿会让它再次受到伤害，于是把它放进篓子里，带回了家。
3
琉璃醒来之时，感觉身上还是有些粘稠。但幸运的是，她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险境，如今正待在一间木屋子里。她本想转动一下好好观察观察四周，哪知右翅膀才稍微一动，便传来阵阵疼痛。
“啊，臭怪物！等我变回人形非找你算账不可！”琉璃边化成人形，边气愤地说着，打算用仙术疗好伤。
岂料这时，阿木端着一碗米饭和一碗菜走了进来，然后直愣愣地待在原地，差点没把晚饭摔落在地。
琉璃也没料到会有个凡人突然走进来，刚举起来欲施仙术的左手不得不勉强改为了挠了挠头，接着尴尬地对阿木呵呵了两声，算是打了招呼。
外面夕光洒落了一地，一层朦朦胧胧的红纱笼罩在木屋上方。本是心有疑问的两人竟都像得到了解答般，均不做声。最终是阿木肚子里发出的咕噜声，打破了两人间愣愣的对视。
琉璃看着赧然低头的阿木，心中觉得这男子真是可爱，不知不觉便像主人般坐在桌子旁，说道：“先吃饭吧，别饿着了。”
阿木听话坐下，却将手中的两个碗递给了琉璃。琉璃看见装菜的碗里仅有一丁点肉沫，忙将碗推了回去，“你吃吧，方才你也看见了……我……我可以不吃。”
这算是侧面解答了阿木心里的疑惑，他也不害怕，乖乖低头吃起饭来。
琉璃注意到，尽管眼前的男子很饿，但吃相还是十分优雅的，她不禁看入了迷：唔，长得真好，比神帝还好看。
或是感受到了琉璃灼热的眼光，阿木微微抬头望着她，琉璃慌忙转移视线，假装问道：“额，我是想问我该如何称呼你？”
“阿木，你呢？”声音低沉而温柔。
琉璃的心像被什么突然触动了一下：“我叫琉璃，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阿木吃完饭，正好看见琉璃用左手抚了抚右手，“方才蜘蛛咬了你一口，可需我拿草药帮你敷敷？”
“不，不用。比起敷草药，我如今更想沐浴，不知附近可有河流吗？”琉璃边说着，边将“蜘蛛”二字狠狠记在心中。
这时天色渐黑，阿木边点燃了桌面的蜡烛，边答道：“约莫一里路外有一条河流，但夜幕将至，你一个姑娘家过去太危险了。不如我去打水回来吧。”方才做饭、沐浴，阿木已将家里的水用得差不多了。
“看来他总是忘记我是一只彩蝶，不过也罢，自己对凡间实在不怎么熟悉，还是不要贸贸然出去的好。”琉璃这么想着，说：“这样太麻烦你了。不如我变回彩蝶，你帮我用水冲冲可好？那蜘蛛的网实在粘。”
“啊？”阿木露出一副惶恐的模样，脸颊莫名染上了红晕，“这……这样不好，男女授受……不亲。”
琉璃见他这样子，忍不住笑了，这男人呆得太可爱了。“我变回彩蝶，还哪里来的女子？”
“不，不行！”阿木依然一口拒绝。
“那我只好飞去河流了，这样总比你打水回来得快。但若途中又遇上什么怪物，我可就惨了。”琉璃叹了口气。
“那……好吧。”阿木终于妥协。
于是，琉璃疗好伤，变回本形飞到桌子上，阿木已用碗装来水。他倒了一点水在彩蝶身上，问：“好了吗？”
“不行，还是粘粘的。你帮我擦一下吧。”
阿木的脸蛋“倏地”一下又红了：“不，不好吧，虽然你变回了彩蝶，可你终究还是个女子。”
“那我……”
“好吧。”琉璃话还没说完，阿木已猜到她要说什么，无奈答应。只是不知道他在哪里找来一块小麻布，用来套住了手指。
琉璃不记得她“沐浴”了多久，只记得隔着麻布感受到的阵阵颤抖。
夜里，琉璃栖在床尾，看着阿木熟睡的脸，不知怎的心里甜滋滋的。桃花姐姐说男子的话不要尽信，可这老实的阿木，如何能骗得了她呢？自己把他骗了，他可能还不知道呢。
白光渐露，在逐渐延伸的光芒中，可见几乎被群山包围着的一块地，零零散散分布着几间小木屋。
“咯吱”一声，一间小木屋的木门被缓慢地推开，阿木温和俊朗的脸露了出来。拿起墙壁上挂着的竹篮，他准备前去摘山楂了。琉璃闻声，准确无比地落在阿木的肩头上：“你去哪儿？”
阿木侧头，柔声说道：“我去摘山楂，你在屋里歇着吧。”
琉璃扑扇着翅膀，“带我去吧，在这里闲得慌。”于是她跟着阿木奔波：摘山楂、做冰糖葫芦、上山砍柴……
尽管阿木什么也不让琉璃干，但她一点儿都不觉得闷，因为她终于吃到了桃花姐姐口中的冰糖葫芦，真真是美味啊。
已是寅时，街市的生意清淡了下来，然而又由于阿木的到来掀起了一小阵喧闹。阿木走到自己摊位，脚步还未站稳，便被一早等在这的姑娘妇女们围得水泄不通。
“阿木，阿木。”
“阿木，卖给我。”
“阿木，这些我全要了。”
七嘴八舌中，她们的手也不偷闲，一边递上手中的银子，一边飞速又留恋地摸上阿木的脸和手。
先不说阿木是否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行为，就凭他那性子此时也不敢多做反抗，只是紧蹙着双眉小动作地躲移。可那正津津有味地尝着冰糖葫芦的琉璃，就没这么吞声忍气了。看着那些女人对阿木动手动脚，她心里堵得慌，转眼间，就没了影。
两大捆柴木一扫而空，草把子上的冰糖葫芦也只剩下一串，一妇女伸手便想取下，却被一直都不做声的阿木拦下了，“这串，不卖。”这时，阿木才发现一直待在这串冰糖葫芦上的琉璃不见了。
与此同时，一位长得极其清秀淡雅的紫裙姑娘越过人群，来到了阿木身边。只见她面带愠怒却浅笑嫣然地说道：“抱歉啊，这串是我的，明日请早些来吧。”
“凭什么是你的？先到先得。”
“咦，这位姑娘好生面孔。”
各怀情绪的话语在街市飘荡起来，然而这没有对其他小贩和百姓产生任何影响，因为这种场面他们早已见惯不怪。
“凭我是他娘子。”一句话，犹如响雷在人群中炸起。相对于别人的目瞪口呆，阿木更是被震到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抬眼略带羞涩地望着琉璃。
琉璃递过手去接冰糖葫芦，顺便将阿木拉了起来。她是不懂男女之情，在天庭时却偷偷打听过神帝和神后的爱情故事，并从八卦大仙那听说了许多关于凡间的事，“相公”和“娘子”二词就是这么学会的。她讨厌这些女子对阿木动手动脚，阿木的性子又不敢公然反抗，情急之下只能想到这么说了。
“相公，我们回家吧。”不知为何，这个称呼竟让琉璃感到丝丝甜蜜。可阿木仍处于震惊中，久久不能自拔。他不是从未被人表达过对自己的爱意，但仅是表达而已。没有人这么直白过，也没人真正敢做他娘子。有过那些念头的姑娘，都被她们爹娘的一句话“十岁克双亲，此人乃祸星”断了想法。
“啪啪啪。”不知道是谁突然鼓起了掌，接着大家都跟着鼓起来掌来，大概是为阿木找到一个如此相匹配的娘子感到高兴。
就这样，琉璃和阿木生活在了一起。日子久了，琉璃懂得自己对阿木的感情是喜欢，于是更加粘着他了。阿木呢？尽管他知道琉璃是一只彩蝶，但她单纯善良，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只要琉璃不嫌弃他便好。
白日，琉璃跟着阿木学做冰糖葫芦，等阿木上山伐树时便到临近的几间小屋转转，学学凡人知识，阿木回来后就和他一起到街市上卖东西。一开始阿木并不愿意和琉璃同床共枕，琉璃只得继续栖在床尾。但渐渐的，阿木又觉得这样愧对了琉璃，慢慢地就接受了，两个人挤在小小的木床上，别扭得他一动也不敢乱动。
4
又一日，午时的阳光洒得正欢。阿木才回到门口，琉璃便兴高采烈地朝他跑过去，表情神秘且嬉皮地眨着眼：“阿木，今日我又学会了一件事。”
“什么？”阿木放下柴，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就是，”琉璃顿了顿，靠近阿木，一向爽朗的她竟也腼腆起来，微微踮起脚尖对着阿木的嘴唇轻而快地印了下去，“就是这个。”
阿木一愣，心有感触地将琉璃拥进怀里。即便夜夜同床共枕，但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亲密，两人的距离猛然拉近。
“琉璃，得之我幸。”阿木的话不多，从没对琉璃讲过什么甜言蜜语，更别说承诺之类的话。这句“得之我幸”算是他对琉璃的深情表白了。
琉璃没有回应，只是紧紧地回抱着阿木。她知道，她认定了这个人，不会有错。
金黄的大殿上，优雅地热闹着。品茶赏舞，对酒吟诗，其乐融融的画面更是显示出仙人的风气。
坐于主座上的神帝和神后高贵庄严，两人面露笑意，可那不容外人所闻的对话却是与他们的神情不符。
“你就由得那孩子这般胡来？”神后抿过茶，语气抱怨而责备。
神帝盯着杯子里的茶水，似是洞察一切，怜惜道：“奈何琉璃遇上的竟是他，这也该是琉璃的劫。渡之，乃幸，败之，乃命。是福是祸，全看琉璃如何选择。”
感情往往如此，相遇相知和心暖心动永远没有时间上的对比。哪怕只是一秒，亦值得用一生去守护和回忆。阿木和琉璃，或许就是这样。
那日后，阿木对着琉璃自然了很多，少了时不时的脸红耳赤。两人过着平淡的日子，在外人看来是多么令人羡煞的一对。
“琉璃，我上山了。”阿木擦了擦脸上的汗，今日天气极为闷热。
琉璃递了杯茶给他，“当心些。”
“嗯。”阿木一口喝完，在琉璃额上印上一吻。
天空阴灰得有些诡异，树上的蝉鸣愈发暴躁。琉璃收回晾在外头的山楂，仰头看了眼天色，不禁皱起眉来。
“是要下雨了吗？”她喃喃自语道。尾音刚落，便听得空中传来一阵闷雷，无数的雨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地面扑扑而下，气势磅礴。琉璃躲回屋内，吁了口气，如此天气在天庭从未有过。
“琉璃，阿木上山去了吗？”独住一间小木屋的林婆婆在门口对着琉璃吼道。
琉璃大声回应：“是啊。”
“好久都没下过这般大的雨了，这雨危险啊琉璃，阿木。”林婆婆激动得已然说不出话来，她老伴当年就是因为大雨导致山体滑坡而死的。平日里，琉璃和阿木对她照顾有加，她不能看着阿木也这么离去。
“木”字还在雨中飘荡，琉璃已经冲了出去。阿木，千万不要有事。
几欲摧毁一切的大雨，刮倒了许多树木和房屋。琉璃受到风雨阻力前进得很缓慢，等她跑到山脚之时，整座山已一片狼藉。
狂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此时只剩些小雨滴。琉璃摇身一变，朝着山路飞去。
阿木的镰刀。彩蝶猛然一顿，落地。
只见一棵倾倒的大树压着阿木，琉璃两指凝气，紫光而出，大树轰然间碎成粉状。她抱起脸白如雪的阿木，惊恐的声音却温柔如水：“阿木，醒醒，我来了，我来了。”
然阿木像个木头人般，仍是一动不动。
作为仙人，琉璃不必探气息，便可知道阿木是生是死。只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脸颊频频划过泪珠。她凝神聚气，右手贴上阿木的胸膛，一团紫光便如保护罩般将他们护在中央。
没用，她的仙力不够。琉璃颤抖着双手，紧紧咬着嘴唇，抱着阿木消失在这座万恶的山中。
众多桃树开着粉嫩的花朵，美煞了赏花人的眼。但随着桃仙赶过来的神帝神后却没欣赏的心思。
看着紧搂着阿木跪在眼前的琉璃，三人表情各异却不离疼爱之色。
“神帝神后，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阿木。”琉璃泣不成声，哪还有之前在天庭嬉皮笑脸的样子。
神帝摇摇头，第一次苦口婆心地道：“琉璃，你本该知道神仙是不可与凡人在一起的，你这又是何必呢？放他走，你的修为还不止于此。”
“不，阿木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都可有可无。”琉璃眼神无比坚定。
“那么即便是要倾尽你所有，即便是他醒后不再记得你，你也愿意救活他吗？”神帝语气严肃且含着威胁之意。
“我，愿意！”她可以统统都不要，只要阿木醒过来。
桃仙也曾相信过凡间的爱情，却被背叛得遍体鳞伤，她不想琉璃步她后尘，出声相劝，“琉璃妹妹，凡人不值得你这样付出，回来好吗？”
“阿木值得。”琉璃紧握着阿木的手，丝毫没有动摇。
“琉璃你可想清楚了？”神后不想琉璃的仙路就这么毁于一旦，再次问道。
“想清楚了，绝不言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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