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平现在已经是大二学生了。已经有很多人在学校叫他“师兄”了。
“君平,认识一下这位学前教育专业的师妹。她进了我们诗社。我对她说可以加你微信,跟你聊诗词。”————喵喵师姐同时看着君平和一个师妹,对君平说道。
“君平师兄。”————“卡哇伊”的师妹对君平叫道。
君平假装没听见。因为师妹叫君平“师兄”,让君平觉得爽,所以还想再听师妹叫自己一遍“师兄”。
“不好意思,刚才没听见。师妹叫什么名字啊?我们除了聊诗词,还可以聊人生啊。”
“我叫庄鸣悦。师兄看看这本诗集吧。这是我的姓名。”
“好名字。”
“我看看诗集。咦,这首诗在圆圈里边。‘一丈深红胜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
“不好意思啊。师兄我……”
“知道师兄喜欢读诗。”
“师兄,我和我们班很多同学要去马六良。喵喵师姐说你去过马六良,还为此写了不错的句子。我们晚上去马六良野炊,师兄过来凑凑热闹,为我们记录一点东西呗。”
“师姐和鸣悦还真看得起我。”君平笑道。
“ 一尺深红胜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君平在师妹的朋友圈里看到与李商隐齐名的温庭筠的这些诗句。除了诗句,君平还看到和文字在一起的图片。
图片是马六良被废弃的井的旁边的一个灯笼。灯笼很有古典气息。在朋友圈里,明悦说看着上了燃烧着的蜡烛的灯笼很像一粒骰子,很快就想到“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君平本来就不打算去马六良,但因为想看到灯笼,君平就决定带着卜碧去马六良看看灯笼。
“我们学校的人爱去马六良野炊。在这里,我们可以在聚会时畅快地加强沟通。马六良像马六甲海峡啊。”君平对卜碧说道。
“你就快回佛山了,我想在这之前带你到这个有趣的地方。”
“好的。君平。”卜碧说道。
“师兄,可以帮我买骰子吗?”
“师兄,有同学答应帮我买了。不麻烦你了。”
上面是明悦在微信上对君平说的话。
“君平,你好像很喜欢微信上这些诗句啊?”卜碧问道。
“谈不上喜欢。觉得蛮有意思的。”君平笑道。
“我好好了解一下温庭筠的这些诗句。”卜碧看着手机说道。
夜晚,国旗的黄、红与良夜的黑,使在马六良野炊的人看着周围土地的红、炭火的黄、夜的黑,心情极好。
看着大一的众多师弟与师妹,君平想起了自己刚上大一时在马六良的心理,也在认真观察着大一的人里有没有像睬娜那样的女生。众多师弟、师妹里对君平热情的不多,这使君平对姓庄的师妹更加喜欢。在打量着庄姑娘时,君平看到了元侦和俊诚。
“俊诚、元侦你们来了。”
“你和卜碧在这呢。”元侦说道。
“我们带了一些茄子、玉米过来。你呢?”
“带了一些茄子、饮料过来。还有云浅昨天没卖出去的一些零食。”
“卜碧就要回佛山了啊?”
“嗯。”
“惠来老乡一路顺风哦。”
“对了,屌毛。韩愈的那篇有点好笑的短文我看过了。还恶搞了它。想到老乡要走、韩愈在潮汕做过官,就跟你提一下。” 俊诚笑道。
“韩愈?”卜碧说道。
“恶搞?”君平说道。
“师兄们,你们别光顾着聊天啊。吃点鸡翅呗。”鸣悦叫道。
“好嘞。”
“君平,你不是很喜欢吃经过靓女手的鸡翅吗?怎么无动于衷啊。”俊诚笑道。
卜碧微笑着。
“听哲生讲过你暑假在广州的一些事。黄伯虎。”“大坝小子”说道。
“师妹,你叫什么呀?庄什么啊?”
“我没装。是真热情。”可爱的师妹说道。
“我是故意这么说的。哈哈。我叫庄鸣悦。”
“君平师兄,你看到那个灯笼了吗?就是井边的那个灯笼。”
“灯笼蛮像骰子的。”
“对。”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师妹念道。
君平和卜碧来到井边。
“梓晴,你在看什么呢?”
“我在挖井啊。”
“挖井?”
“挖到一个人。”
“看,京宇就是我挖到的人。”
“哈!哈!真会开玩笑。”
“卜碧,这是大一的女生庄鸣悦。”君平说道。
“见过了。昨天在你上厕所时她在摊子上买走了你的《我是猫》。”卜碧笑道。
“谢谢惠顾。”君平傻笑道。
“明悦喜欢猫吗?”
“不喜欢。”
“那为什么买这本日本小说啊?”
“因为我觉得我像猫。知道这本小说内容是借猫的口吻说出的。我就买来看看喽。”
“有意思。”君平笑道。
“每个靓女,尤其是‘卡哇伊’的,君平都觉得有意思。”元侦笑道。
“哈!哈!”
“师妹觉得猫怎样?”
“可爱的时候蛮让人喜欢。但是,猫也有让人觉得惶恐的时候。有一部分段式恐怖片,好像是美国的,就讲了猫的恐怖之处。”师妹认真说道。
“有意思。”
“玻璃晴朗,桔子辉煌。”————想起在马六良和同班同学们的野炊,君平念着北岛的诗句。看着国庆里的夜幕,吃着烧烤,君平觉得夜是此次参加的野炊用的最好的调料。
卜碧和君平来到了井边。君平跟烧烤店老板借过像骰子的灯笼,拿过可收缩梯子,和卜碧到了被废弃的井里。
“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因为知道你蛮喜欢温庭筠的那些诗句。‘井底点灯深烛伊’。你说诗人这首诗潜台词不少,蛮有意思;恋人在井里边讲话也蛮有意思的。在昨天收摊后,跟元侦聊天时,听元侦说你跟人说心里话时很注意环境。”
“我……”
“你看这灯笼像不像骰子?”
“像。”
“你的校友有不少人说你这人奇怪,叫人难琢磨。”
“他们说你有时开心得没心没肺,有时伤心得似乎欲哭无泪。”
“昨天看你卖东西时,通过你涉及想卖的货的你的故事,了解到你过去的喜与优。有很多东西,你是可以跟我这个女朋友说的。不用藏在心里。”
“我很好奇,跟我说这些时,你没有疑惑吗?”
“不少作家就是让人感到奇怪啊。知道你爱写作。”卜碧笑道。
“你应该多到欢乐的人海中去。”
“为什么?”
“在充满欢乐的人海里,使人不愉快的过去就像沙滩上的脚印,很快就会被欢乐的海浪带走。这样,人能更好地迎接明天。”
“我……”
“曾试着跟你交往的惠州女生也是这样认为的。” 卜碧微笑道。
“卜碧,你见过她了。”
“嗯。”
“井底点灯深烛伊。”卜碧笑道。
君平脑子有点乱。
在离开井后,君平和卜碧来到俊诚、元侦他们身边。
“卜碧,几时回学校。”
“明天参加你们诗社的活动后晚上在遂溪搭火车离开湛江。”卜碧说道。
“俊诚,你不是恶搞了韩愈的短文吗?”
“哪篇短文啊?”
“《送董邵南序》。”
“我把它恶搞成了《送董元侦序》。”
“韩愈这篇短文内容是什么啊?”
“短文内容是讲韩愈的朋友董邵南想在朝廷奋斗一番。但是他不能为中央效力。为了生存,他只能去投靠藩镇。当时藩镇割据,严重挑战中央权威。韩愈希望朋友不去投靠藩镇。在送别朋友时,韩愈心情很复杂,既希望朋友打消投靠藩镇的念头,但也考虑到朋友的生存艰难。在矛盾心理的作用下,韩愈写下这篇有点搞笑的短文,委婉劝说朋友回心转意,不投靠藩镇。”
“韩愈在潮汕做过官?”
“是的。”
“元侦,我们来表演一下吧。”
“好的。”
“在安徽的长江边,黄君平和两个基佬在船上依依不舍。其中一个叫元侦的基佬要离开安徽,到广东赚钱。”看着俊诚手机里的《送董元侦序》的神周念道。
“哈哈。”
“俊诚,今天就送我到这吧。元侦我这次北去,不带着美女和金钱回来见你,我就不再回来。”
“你不是要去广东吗?说什么‘北去’。你是祖逖啊?”俊诚笑道。
“我……”元侦笑道。
“见过开心得找不着北的,第一次见到有人开心得找不着南的。”俊诚笑道。
“俊诚,我永远记得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尤其是和你一起去嫖的日子。每当听到你找着妓女时,我就起舞。不知这次离别之后,我们多久才能再‘闻鸡起舞’。”
“真是兄弟。到这时了,你还有心事想这个。”
“这次到广东,我先去广州,再去汕头。”
“我要好好学做生意的本事,带个靓女回来。听说潮汕靓女特别多。”
“这样啊。”
“我去过广州上下九。我看过上下九附近满是珠宝店的街道。我在那里洗劫一番后,在很漫长的时间里就不愁吃住了。”
“说得好像洗劫失败了,广州的警察就不会让你在监狱里在漫长时间内不愁吃住一样。”
“我……”
“听说潮汕女生平均颜值高,很有节操。我想找个潮汕女生做老婆。”
“听你的语气……你很有自信吗?说得好像潮汕女生很喜欢嫁给外省仔一样。”
“我……”
“没听说过世易时移嘛?或许以前广州和汕头很适合别人在那里生活、找老婆。现在就未必。听说很多地地道道的广州人看不起外省人,潮汕人男的奸、女的贱啊。”
“我……”
在场的有些潮汕人听着有些不悦。
“唉。地域歧视这种东西,谁信谁傻逼。”元侦说道。
“忘了。俊诚你就是个傻逼。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元侦笑道。
“我操!”
“君平。”元侦对君平说道。
“升沉应已定,不必问君平。”君平大声说道。
“你要去广东,我不拦你。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基情。” 俊诚说道。
“把白居易一首送别诗的全部内容都说出来了啊!”
“我希望你到了广东,看看有没有像黄飞鸿那样Man的男人。还有,可以的话,你在潮汕看看有没有庄士平这个普宁的为国家能散尽家财、一分钱都不留给子女的爱国大老板。”
“为什么啊?”元侦问道。
“真有遇到。就跟人家说‘安徽发展一片大好。安徽欢迎你!’”俊诚笑道。
“操!不希望我去广东,就直说嘛!”
“在我被爱情搞得一头雾水之前就被你搞得一头雾水的。操!”元侦笑道。
“接着,两个基佬在风中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神周笑着念道。
“俊诚厉害。”
“哈!哈!哈!”
“俊诚,我的《古文观止》除了《送董邵南序》,还看了多少篇短文?”君平说道。
“只看了你介绍的这一篇。”俊诚说道。
“生活是一场众人演出的闹剧。” ————君平念叨着法国诗人兰波的这句诗句。
“我这会儿正躺在阿尔摩里肯海滩,城市在夜色中灯火通明。我的一天已经结束,我就要离开欧洲。海风将在我的胸中燃烧,偏远地区的气候将把我的皮肤吹成棕色。游泳、锄草、打猎,尤其是吸烟;畅饮金汁般的烈酒,————就像我亲爱的祖先在篝火边的时候。”————君平念叨着兰波在散文诗《坏血统》里边的这些诗句。
曾经因为孤独而喜欢上读诗。现在君平在思索着到底是因为爱读诗而让自己感到孤独,还是因为孤独而爱读诗。
君平这会在“马六良海峡”边,畅饮啤酒。此时,晚风仿佛在他胸中燃烧,而他觉得好像就像躺在海滩上。
卜碧得知她跟惠州女生聊过他的事,又让他觉得海浪朝他袭来。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袭上他心头。
本来君平觉得有女朋友后,自己应该不再感到孤单。但没想到自己孤独感依旧有,只不过,跟卜碧在一起就好像躺在沙滩之上,孤独就好像海浪那般,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惠来临海。或许是因为她是惠来人吧。海或许对她影响很深远。她的建议是否接纳?”君平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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