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好东西,环顾四周看了看这住了半年多的地方。对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那么依依不舍。阳台上的花,沙发上的玩偶,窗外的风景,还有那个经常坐在书桌前的人。
我看了看时间,快要六点了,不知道今晚他要加班到什么时候。估计回来了又是厨房里下两包泡面,或许会再打开一瓶啤酒,就是今晚的晚餐了。
我走到冰箱看了看,前几天逛超市买的东西还没有吃完。算了,就当我大发慈悲,再给你做一顿吧。把行李放在一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简单地三个菜上桌了,我小心翼翼的用盘子扣起来,放在餐桌上。
我抑制着内心想哭的冲动,拿着自己的行李走了出去。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打了个车回学校宿舍。在车上,我强忍着不哭出声来,还是阻止不了眼泪的滑落。脑子里回忆起过去的种种,我依稀记得他对我说的“熬过异地,就是一生”。异地四年,我们在无数种阻挠和诱惑中坚持了下来。却没想到只是在一起短短几个月,过去那些美好的幻想,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我掏出手机,熟悉的找到置顶的聊天,发了一句,
“谢谢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我的脑海中,开始回忆起自己的过去,又想起了那个年少轻狂的小女孩。在那个懵懂无知的年纪,充满着对美好爱情的幻想。爸爸妈妈刚给买了第一块手机的时候,就下了QQ开始到处加网友。可能是因为那时候看言情小说看多了,总觉得会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就这样,网恋了一个又一个。都是没几天就算了,几乎没有超过一星期的。当时也是好奇心比较重,抱着玩玩的心态,也没有太在意。
上了高中之后,开始越来越放纵。抵制不住那些外界的诱惑,学习成绩越来越下降,在外面也玩的越来越疯。就在那个夏天,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出现了。当时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和这个人坚持了四年多。
那天晚上在KTV喝多了,出门之后往家走。同学那些离得远的有骑电动车来的,有的人搭车走了,以为我家就在附近,所以就剩我一个人往回走。
当时正是盛夏,走过广场的时候感觉有些轻微的风,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在我对面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男的抽着烟。这个时间广场上已经没人了,如果不是看他穿的很整齐,一点也不像是坏人,当时我不一定敢坐下来。
坐了大概有几分钟,他也看到了我。过了一会儿和我打了个招呼,随便聊了两句。慢慢的就聊了起来,到最后我要走的时候,他问了一句,
“你有男朋友了吗?”
我被他的问题问愣了,接着我说没有。我忘记了那时候我是怎么想的,稀里糊涂的就答应做他女朋友了。
那个暑假,他经常带我出去玩。我本来也没太把他放在心上,大概和以前一样,过几天新鲜感过去了,两个人也就算了。过了一个多月,我开学了。临开学的时候,爸爸妈妈回来了,我也就不怎么能出去了。
开学后他告诉我,他要走了。换个城市,不在这里待了。问我我们是分手,还是继续。当时我心里想着,反正我在学校里,就算是他在也没办法见面。我问了他一句话,
“我和你继续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我盯着手机屏幕等他的回答,过了几分钟,手机屏幕上出现了这样一句话,
“熬过异地,就是一生。等到了年纪,我娶你。”
这句话彻底的惊到我了,我谈过几次恋爱,除了网恋就是和身边的人。他是第一个和我说这句话的人,也是第一个说要娶我的人。我当时心里很高兴,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单纯的发自内心的高兴。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做不到,我就养一条小狗,叫你的名字。”
就这样,我们坚持了四年。中间他有时间就回去找我,大多数的周末,他是有时间的,反而是我爸爸妈妈不让出去。甚至有时候,他只是来我家楼下,我到窗台,就这样两个人面对面聊天。
我心里无数次的想过,这辈子,就是他了。
四年时间里,没怎么吵过架。就算是有时候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不是他认错,就是我道歉,很快就结束了,不会持续到第二天。我的撒娇、任性和小脾气,他都能包容。直到几天前,周五我下了课之后,就回去等他。本身是六点半下班的,我一直等到八点还没有回来。给他打电话没人接,过了一会发消息告诉我说在加班,让我吃完早点睡。
等着等着,我就在沙发上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我听到了开门声,知道他回来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多了。揉了揉眼睛,说了一声,
“回来了。”
他脱下外套仍在一遍,看我还没睡,走过来揉了揉我的脸,
“不是让你别等我先睡吗,怎么还等到这么晚。”
我问了问,问到了明显的酒味,知道他今晚肯定又喝酒了。脱完衣服之后,我推着他去洗澡,他说今晚太累了,明天早晨起来再洗。我不答应,一定要他今晚洗,不洗就不让他上床。我推不动他,直接歪倒在了床上。
我把他拖了下来,一定要他今晚去洗澡,他站起来看了看我,然后一个人走了出去。我本来以为他是去洗澡了,就铺好了床上床等他。等着等着也听不到洗手间里传出来的水声,心里想着可能是在上厕所,或者是又躲在厕所里抽烟。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还是听不到声音。
我走出来看了看,才知道他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想把他叫醒,回床上去睡,却怎么都叫不醒了。我把他身体翻过来,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
早晨我起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桌上有做好的早餐,还放着一张纸条。告诉我他要出差了,去四天。以前他每次出差都会和我说,来不及的时候就留纸条,无非就是嘱咐一些生活上的琐事。然而这次,却没有,他在和我道歉,昨晚上不应该不去洗澡,还说了之前的几件事,最后一句话是,
“我们分手吧。”
我们之前说过,如果有一天任何一方提出了分手,都不要去做没意义的挽留。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根本不受控制。我擦了擦眼睛,坐到沙发上,看到了茶几上的几根烟头,今天早晨他应该又抽了不少,以前他从来不会在客厅抽烟的。
下了出租车,我拖着行李回宿舍。因为是不是的也在宿舍住,所以东西都很全。我到了宿舍楼下的时候,看到舍友都下来接我了。她们也没有安慰我,只是帮我拿着行李。我到了宿舍,桌子上放着一些菜,有我喜欢吃的炸鸡,手撕烤鸭,还有很多。旁边放着几箱啤酒,知道她们的意思,因为之前有舍友失恋的时候,我们就这么干过。
早晨醒来的时候,我忘记昨晚上喝了多少。只是地上散落着酒瓶和垃圾,还都没起床,没人打扫。我打开手机看了看,没有收到他的消息。我总觉得自己也应该放下了,他已经照顾了我很久,因为我,只能束缚在一个地方,放弃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或许我一直就是他的拖累,我也应该放手,让他去飞了。
我起来收拾了收拾宿舍,接着姐妹几个一起出去逛街。在一起是的欢声笑语,仿佛让我忘记了自己是个刚失恋的人。买了几件衣服,很多零食,拿出钱包的时候看到他的信用卡还在我手里,没有还给他。
接着我们又一起去做了指甲,做了头发,然后在外面吃了一顿火锅才回去。这套程序,是上次一个舍友失恋的时候,我发明出来的,没想到却又用到了自己身上。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到了门口我一下子愣在那里。他的车停在路边,他站在车旁边抽着烟。我舍友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因为都见过,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他。我把东西递给她们,接着从钱包里拿出那张信用卡,心想正好,不用去送了。
我走过去,他把手里的烟扔了朝我走过来。我们离着大概一米的距离,我本来想先说什么,却被他一句话就憋了回去,
“我以后后半夜回去能不能不洗澡先睡觉?”
这问题让我一下子愣住了,我木讷的点了点头。
“我以后能不能在客厅里抽烟?”
我继续木讷的点头,
“以后炒土豆丝能不能不放姜?”
听到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我是哭了还是笑了。只是嘴角上扬,眼角却在流泪。
“我以后能不能……”
他还想再问什么。我没有听下去,冲上去把他抱住,
“能能能,我都答应你,你别问了。”
欲问先生归何处
佳人共聚天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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