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写一写那天出门后,所见到的银装素裹的世界。
那山,那林,那路,那花园,那些欢笑的人们。
可我无论我怎么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就好像那天我走出房间门后,似乎进入了一个并不存在的世界。
空荡荡的走廊,只有杨剑在身后的喊着,别错过回家的车。
我很厌烦,心里回答他,这不用你说,我自己知道,多事。
当然,我是不会把这句话说出口的。
我不知道门在我身后是关上了,还是掩着一道缝,想了想这并值得我去关心。
走廊里只有我一个人,脚步欢快,冲出大厅。
站在银光闪闪的世界中,明晃晃的阳光照射着我,白灿灿的大地闪耀着我,寒冷凛冽的空气包裹着我,让我产生了无数错觉,身体天旋地转,这不是贫血,也不是缺氧,而是对这个美丽世界的感叹,来自身体内部的感叹。
所以,景色可能真的是让人陶醉,让我断片了。
当我回到现实中的时候,太阳已经顶在天空正中央,这其中发生的事情,缺一件也记不起来。
我玩了吗?我去哪里玩了?打雪仗了?堆雪人了?爬雪山了?有没有看见野猴子顶着白雪的帽子前来觅食?有没有看见那些疯狂的孩子在雪地里撒欢…
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可能是选择性失忆了。别人都是选择不好的失忆,而我偏偏将如此美好的时刻忘记了,真是太可惜了。
杨剑正在一旁焦躁地走来走去,脚下的白雪被踩成乌黑的泥水,嘎吱嘎吱响。
宾馆铁锈的大门在我们身后,地上有一串又长又乱的脚印。
翔子蹲在地上,用一枝树杈在地上画猪头。
那时的我们,只会画猪头,因为没上过什么美术班之类的,不像现在的孩子,周末不是上兴趣班,就是奔跑在上兴趣班的路上。
翔子边画边说:“蛮勇,你看这只猪,像不像你,这么肥!”
蛮勇一脚踩过去,来回呲了几下,猪头消失了。
翔子到不在意,偏了个身,继续在地上画,这一次画的什么,记不起来了,只知道他似乎乐在其中。
杨剑还在焦急地走来走去,原因很简单,就是找不到下山的车。
出宾馆之前,我专门问了前台的那个中年女人,附近有没有面包车下山。
中年女人理都懒得理我。
我硬着头皮又问了一遍。
中年女人缓缓抬头,就像一头沉睡已久的海兽,缓缓探出海面,平静的海面,翻起一层层浪潮。她油腻的刘海分成几缕,冲着我翻了一个飞跃天际,跨越山峦湖海的世纪大白眼后,幽幽地说了一句:“走二十分钟就有了。”
然后,中年女人一屁股坐下去,海兽消失在海平面,原本波涛汹涌的海面瞬间平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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