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路上和希儿打花走没有水洼的路,希儿厚实的手掌牵着我,个子亦悄悄比我冒了一点点头,不时回头帮我择路,喔,绵密的秋雨丝丝缕缕抚在身上,最喜这轻丝细语的天气,不由仰头任柔软撩拨双颊。
这秋雨倒是比春雨多了份愁虑,春雨她金贵啊,任你走多久都是湿湿软软,今日这雨丝赶回家时头发上的水滴接二连三。齐儿急忙抽出毛巾帮我擦拭水珠,东一下,西一下,我呵呵傻笑,也不伸手接住,“妈妈傻了吗?”齐儿左手托起我的额问,“本来就是傻子么!”星边放碗边扭头告诉齐儿,“唉!”齐儿长长叹了口气,“傻就傻,怎么啦?”希儿一本正经悠悠道,“对啊,我傻怎么啦?不行我们举手表决一下?”话音未落,齐儿和星不约而同举起三只手,父子俩相视一笑,前所未有的默契,嘿,触手不及打了个平手。
个子高高,肩膀宽宽,脚儿大大,心儿甜甜,我怎么可以如此迷恋你的帅呢?吃罢饭兄弟两躺在炕上看了会儿书,一阵功夫作业亦完成。齐儿二年级了,作业终于不要我紧追慢赶暴躁如雷的精神分裂了,书本不再黑乎乎卷角儿乱撕,铅笔亦安分守己不再满世界藏,就是橡皮和尺子几乎还是每天难见面,好在我成盒成盒地备着,甩开丢亦得些时日……
躺是躺下了,齐儿总是贴着希儿,希儿总要先告几次状,不耐烦齐儿骚扰,不过告与不告最后都得照顾他那恼人的狗皮膏药似的弟弟。人生总是在选择中担起责任,面对就好,不必追寻,蓦然回首,才发现那是最真最纯的感动。
掩着夜的黑色,雨淅淅碎碎窃语了整个世界。希儿吃过早饭独自走了,齐儿磨蹭发呆,不慌不忙,抱怨拌汤不好喝,“你喝完奖励你一片火腿!”我下了血本诱惑,好小子,三两口吸完盯着我看,我切了薄薄一片,“老天爷呀——”齐儿笑得背上的书包都老态龙钟差点撒了架,“哥哥的呢?”“哥哥不是走了吗?”星凑热闹,“不行,还有哥哥的!”齐儿不干,我一刀两断,玉盘变成月牙儿,“哥哥一半你一半!”机智如我,“哎呀妈呀!”齐儿举起指甲盖大的火腿片爱不释手,旋转几圈嘴里咕哝:“老天爷爷呀——”
星摸着齐儿的头笑道:“你妈这是铁公鸡头上拔毛,门都没有。”“铁母鸡!”宁静的早晨,父子俩多么的统一和谐给哥哥稍的狗粮,不知不觉变弯了,变瘦了
秋的晨曦,参了和煦、凉爽,田野里高粱烫了冲天的脏辫,玉米叶翻出黄土衣领,苍耳妈妈的铠甲铸造成功,柏树籽鼓胀得咧开口,不知谁家的白皮葱还葱葱郁郁,一夜间搭起的羊棚浸了秋雨后泥土气息撒发出特有的臭味,“地上怎么种起了羊群?”齐儿站在坡脊上瞭,那——俺种个儿子可好?
娃儿啊,那是羊圈。一场秋雨一层凉,希儿的鼻子受不了秋的阴凉与冬的严寒,却还是渴望冬天的大雪,嫌这冷不够透彻通体,不如来得凛冽刺骨些,大概是窃窃私语的秋黏黏腻腻真正叫人平添些许忧愁哀怨吧!
秋日里的村落,空气都有些潮湿阴冷 佝偻了脊梁的山脉,顺带崎岖了来时的路,显得幽僻落寞,厚实淳朴了山里娃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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