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坐在阳台上,读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身上,懒洋洋的。她有些心不在焉,隔几分钟便拿起手机看一次。她在等他的一声问候,一个电话或者一条微信,尽管她知道,他不会发信息给她。
英子觉得,他像晴朗的天空里悠悠飘着的一片云,清晰,洁净,在她面前飘来飘去。她很想把那片云捧在手里,可那片云却很轻、很远,像一个来去自由的影子,在她身边若即若离。
放假这几天,他肯定忙坏了,英子想。他要采购年货,要收拾庭院,要陪伴家人,要看望长辈,要参加聚会,要竭尽全力,做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事事考虑周全。
闲下来的时候,他会想起我么?英子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要不,我给他发一条新春祝福?也许,他和我一样纠结呢!”这样想的时候,英子竟有些不好意思了。“真是莫名其妙!自做多情。”她有些瞧不起自己。
英子和他是在团委组织的为患病儿童募捐活动上认识的。那时候,她是一名志愿者,而他,是代表他们公司献爱心的。
他长得不高,也不帅,但他那暖暖的笑容和富有磁性的声音,让她记住了他。
从那以后,英子像所有怀春的少女一样,开始无法扼制地想要接近他。没费多少周折,她就从闺密那里打听到,他已经结婚,家在外地。他喜欢骑单车,每天早晨都会去城南的林荫路上骑两个来回。
英子便也买了单车,每天早晨去城南骑行,制造一次又一次偶遇的假象。
半年后,他们成了骑友。
英子喜欢他的幽默风趣,喜欢他的活泼狡黠,喜欢他对所有人的热情温和,不卑不亢。
英子想接近他,却又怕自己弄巧成拙,她从他眼神里,找到一点对自己众不同的关爱。
闺蜜翻着白眼警告她:“别犯花痴啦?人家可是名草有主,我的大小姐,你清醒清醒吧!”
见她不接话,盯着她的眼睛又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要不,我来做那个恶毒的王婆子?”
“不是你想的那样!”英子急了,红着脸辩解道。
她知道,充其量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与他无关。
不去想了。英子再次把眼睛从书上移开,打开窗子。一股凌厉的风吹进来,她一个激灵,还真当自己颜值爆棚啊,她自嘲地笑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像是一个女版的奥雷里亚诺。
“奥雷里亚诺寄情于无头无尾的诗行,他把诗句写在粗糙的羊皮纸上,写在浴室的墙壁上,写在自己的手臂上,而所有诗句中都有蕾梅黛丝幻化的身影。”
”他不停的打造小金鱼,每次等凑够二十五条就放到坩埚里熔化了重做。他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再也没有人能将他从幽闭中拉出来。”
英子放下书,在自己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疼得她咧了咧嘴。她像是对别人,又像是对自己说:“这可不行,这样下去,再美好的青春也会被腐蚀掉的。”
趁着还没全盘沦陷,理智地退出游戏吧。她摸着有些麻木的脸颊,轻轻叹了口气。
不是不在乎,而是在乎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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