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收获》长篇小说冬卷有三篇小说一篇传记。蒋方舟的那篇小说太文艺,不喜欢;徐晧峰的那篇小说写的是围棋,没兴趣。主要是想看看写张文宏的传记。
张医生的出名始于2020年的年初新冠疫情刚开始时的一段一分钟左右的视频,里面有这样一些话:
“年底到现在的第一批医生,在对疫情的风险性、传播性、致病性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们就把自己暴露在疾病面前、病毒面前。他们是非常了不起的医生。但不能因为他们“了不起”“听话”,就不管他们。不能欺负老实人。我做了个决定,把所有在岗位上的医生全部换下来,换成科室里的共产党员。”
“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共产党员的口号你平时喊喊可以,这个时候,你必须马上给我上去,不管你统一或者不同意。如果你是为了信仰,冲上去,好的;如果i是因为党的组织约束,冲上去,也好的。反正,上去,没有讨价还价,必须上。”
大家在生活中见惯了冠冕堂皇的官话了,看到这样的话,似乎看到了真实,触摸到了力量,这段视频也就迅速传播起来了,后来再深入了解,发现张医生还是名医院的名医生,就更加信赖这样的专家了。
即使这几天,有的人在网上指责张医生的种种不是,但大多人还是持信赖和支持态度的。为什么张医生有这样的人气,我觉得主要还是因为,在张文宏的身上,大家难得的看到了一个这样的中年精英,通人情世故但不油腻虚假,技术高超但很接地气。
人到中年,往往不经意间就成为了自己年轻时所厌恶的人,处事世故圆滑,为人自私虚伪,酒桌上的觥筹交错,人际间的名利互换,通信录里的名人政客,时不时站在道德高地上的好为人师......这些都是油腻中年人的标志吧。
而张文宏医生没有这些,我好奇什么样的生长和工作环境让他如此真实。
他出生于浙江温州瑞安县。父亲浙江大学毕业,工程师,高级知识分子,母亲是小学教师,是城镇一户普普通通的老实人家。他就读的城关一小,瑞安中学,都是名人辈出的学校。
1987年,他考进上海医科大学,是大学最后的一届六年制本科生。本科六年,硕士三年,博士四年,奠定了他扎实的医学基础。
可以看出,这样的家庭环境和就学环境为他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涂上的是一个明亮的颜色。我总认为,极端的家庭环境很容易培养出极端性格和品质的孩子。
而工作环境对人的影响也不可忽略,尤其对于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来说,你遇到的领导和师父很可能会影响你长期的专业成长。
张文宏是幸运的,华山医院感染科在国内是公认的行业翘楚。第一代泰斗戴自英教授,1938年国立上海医学院本科毕业全班第一名,三十岁就担任医院的副院长,1937年赴英国牛津大学病理学院留学,导师弗洛里是青霉素的发明者之一,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1949年博士毕业,1950年回国,1955年创建华山医院传染科。
第二代泰斗翁心华教授,戴自英教授的研究生,是中国抗生素学的奠基人,被称为“感染学界福尔摩斯”,曾担任上海市防治“非典”专家咨询组组长。他的技术和医德在医院医生和患者中有口皆碑,而且积极为医院广揽人才。
这两位带头人都是淡泊名利,医术高超,这样的风气代代传承,从而让这个科室风清气正,也正是这样的环境才能让张文宏脱颖而出。
在2003年,张文宏就获得了哈佛大学医学院做博士后的机会,而且医院还提供三万五的美金。但是当SARS来了,导师翁心华让他选择,在导师精神的感召下,他毅然放弃了去哈佛的机会,留下和导师一同战非典。如果他导师,或者整个科室是一种乌烟瘴气的话,相信再好的言辞也不会说服一个年轻人留下来的。
孔子说,“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 君子,在当前的社会就是各个行业的精英吧,如果每个行业的精英都能如张文宏医生一样,何愁国家不富强文明呢?
是为读传记有感。
第二篇长篇小说也挺好的,引人入胜,一口气读完了。是两组家庭之间的恩怨情仇。作者是邵丽,老家河南省的文联主席,她丈夫是郭永昌,曾经是信阳市固始县的县委书记。
我在猜想,邵丽家庭本身可能也有背景,所以小说多多少少有些自己现实生活的影子吧。从写法上看,还是标准的现实主义小说,人物形象和结构安排都让人印象深刻,不过,小说读完,我有点不太喜欢作品背后隐隐闪现出的作者的思想和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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