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坏了我一天的心情!”
我停住车,往身后瞥了一眼,确实没有别人了。后知后觉的发现:“姑娘,你说的是我?”
她站在原地不说话,一副楚楚而不可怜的模样。我又四下张望了会,真的真的没有别人了,那这事就是我撞上了。可怜我的C艹,怕是又要翘课了。
“撞到你哪了,要紧吗?”
“没有撞到我。”
“内伤?”
“我上课要迟到了。”
我吐一口老血:“那大妹子,我必须告诉你了,在这学校,过了8:00,上课就迟到了,跟我路过没有关系啊,跟我骑自行车也没关系。”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恩,7:55,你,还没迟到。”
“我去西十二。”
“那你不叫迟到,你这叫旷课。”
“能载我去西十二吗?”
“额。”
“恩?”
那就不解释了,上车吧。可能是校车停运,也可能是在修路,校车不经过这?反正我就抢了这一次生意,还是不收钱的。载人是挺累的,载人上绝望坡更累,可我毕竟验证了一个真理:载妹子是永远不累的。也许是她本来也不重,也许是我那颗强烈渴望上C艹的求学之心。
到绝望破尽头的时候他还跟我指了指南边的小区,里面一派金碧辉煌,树叶在秋风里打着转缓缓飘落,枝上挂满了一叶叶金片儿,地上铺满的金黄色的地毯通向远方——那辆不知道谁家的奥迪。四环少了一环,不禁让人触景生情,想起了五环之歌。
姑娘在后面说:“看,小岳岳。”
“姑娘,你脑洞真大,还好我跟得上。”
一路就这样到了西十二,我停下车,8:20不算太迟。
“我跟你说,你最好等到下课了再进去,把书包丢在外面,就拿个水杯进去,免得被老师发现。”
“嗯”。
“尽量坐后面,像你这样有案底的人别太招摇。”姑娘跟着我一道上了三楼,我回头跟她说:“祝你别被逮住。”
“那也祝你蒙混过关。”
“我是被你害的啊,本来不会迟到的。”我说,“算了,都别装什么好人。额,拜拜。”
“嗯。”
我上了五楼,回过头来她还在后面:“额,拜?”
“别拜了,我也在五楼。”
“你不会也上C艹吧,就是C++。”
“是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思忖总不能说一次课没上过吧,说:“没坐一块吧,这么多班,没见过也正常。”
“可能上课听讲太认真吧。”
“那我大概也是。”
我一通吹着牛逼,混到了下课。牛逼果然都是人吹出来的,还不费力。
就进去很直接的坐到了最后一排,和周围的同学谈笑风生,别无二致。融合的很到位。等到第二节小课,老师说要点名。
“王小天。”一看是5班的一哥们,那看来前面的班级又辛免于难了,我缓了缓,点名确实是一个刺激的事情。老师又接着往下点:“张剑。”老师又叫一声,“张剑,没来吗?”
看来这哥们有点惨,我玩转这水杯,看了看周围:我不入地狱,也没人入了。抬头答了声:“到。”老师看向这最后一排:“你这两次点名没到了啊,再不到平时分就没了。”其余人都在笑,我一看就这姑娘在一旁发着愣,心想这不好:刚吹的牛逼,节节课都来。这哥们怎么这么点背,我这帮了你,你一上来就拆我的台。无可奈何,冲老师低眉顺眼的点点头。
“我不叫张剑,我叫周二。”我转过去跟那姑娘说,“我跟你说,我真不叫张剑,刚刚我是想帮我哥们顶一下,平时一起打球,关系挺好的。”我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反正就是瞎掰。那姑娘反而好像有些乐了,刚刚还有些尴尬,现在笑着看着我。我想算是解释不清楚了:叫我装逼,叫我装逼。姑娘说:“知道,知道你不是张剑。”这锅是背定了。
老师又挺合时宜的点了个名:“这个叫周二的来了没啊?三次不到,也是没有平时分的。”我‘嘭’的一下就炸了,我剧本是把我往死里写吧。
我绝望的抬头看着老师,想着该怎么样才能让他觉得我不是在玩他,我是“希珥瑞思”。旁边有个人先站了起来,挺身而出答了声:“到。”
老师又看向我这最后一排,我眼冒金星的看着姑娘:谁说女子不如男,腐女能顶半边天,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老师又确认一遍:“你叫周二?”
“嗯,我有个哥哥,叫周一,所以我叫周二。”
“你下次注意啊。”
“嗯。”
我尴尬又感激的看着女侠:“额,刚说每节课都来都是扯淡的,额,哈哈哈,谢谢女侠出手相助,哈哈。”
“还有呢?”姑娘笑着看我。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谁说这个,你不是认识张剑吗?”
“哦,一起打球的,你也认识?”我又编着。
她趴在桌子上笑了起来,桌上的水杯都一震一震的。过了会,她抬起头:“我就是张剑。”
我看着她,咱相视一笑,尴尬极了。
“你叫张剑?这一听就是男生啊。”
“你还叫周二呢,怎么不叫周末。”
“我周二那天出生。”
“我。反正我就叫张剑,再说,你这也算理由?那你怎么不叫周初一,周元旦。”
“那是我爸怕我小时候不会写名字。”
“你爸可以啊。”
“承让承让,你爸必定也是一个奇葩。”我突然想起了‘张郎’,可能他们家族都喜欢这么起名字吧。
好几节课没来,自然是没有听懂,下课后就准备回去了。看着走在前面的张剑,我好想一个人走不合适,叫上她一起走也挺尴尬。张剑先回过头来,你载我回去吧。
“好啊。”载着她就发了车。车速不快,她说的话我都能听见。
“你去过武昌火车站吗?”张剑莫名其妙的问我。
“去过啊。”
“我也去过,那说不定我们之前就见过。”
“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我说的话都有道理。”
“嗯。”
“你也去西十二上C++。”
“嗯C艹。”
“那之前就算见过了。”
“有道理。”
我又载着她过了绝望坡,现在是下坡,一路飞着车,送她到了宿舍楼下。
“张剑,留个电话吧,缘分一场,好聚好散。”
“不用啦,反正留了也不会联系。”
“有道理。”
她跳下来,抓住宿舍楼前的一只违者项圈的猫,逮着它就上了楼:“叫你跑。”回过头来用猫手冲我摇手。
我看着他的口型:拜拜。
噢。
我突然想到宿舍禁止养狗,那养猫呢;我突然想到那只猫被张剑抓着的时候挺可怜的;我突然想到我没有跟她说拜拜。还有小岳岳,还有互相吹的牛,还有上课,她的名字,和我的名字。这些事,那些事,怎么说呢,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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