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认命,哪怕幸运之神在我看来并没有十分眷顾,又或者是妹妹说我的后半生不知吸取眼前幸福?不知道!
从小到大我只知道,命运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上才是最大的安全感。命运可以决定我出生在怎样的家庭,但我的一生要掌握在自己手上。不愿就此屈服,我要为自己做主,哪怕幼时不足以有对抗命运的力量也好,没关系,蛰伏、抓住机会,待我一跃而起。
我叫丸子,名字是后来自己起的,不喜欢父母起的名字“招弟”,想不到吧!我的出生和名字就像父母给的名字一样,为了招弟。不过命运没有让父母如愿,相隔4年还是招了个妹妹下来。
但我不明白同为女儿,为什么父亲对妹妹和我的态度却如此天壤之别,是因为从怀妹妹开始父亲就注入了对儿子的情感吗?还是说妹妹更乖巧,会察言观色讨好父亲了?不知道,真心看不惯妹妹一副“献媚讨好”的模样,我是万万学不来也不想去学的。
可越是如此,我童年的日子越是过得不堪。父亲酗酒家暴,一不顺心就借着酒疯朝我和母亲打去,甚至半夜把我们赶出门外。只有妹妹可以安然的在被褥里装睡,从不敢与父亲对抗的她,真是打心眼里的瞧不起。
后来有一天,母亲实在受不了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从此她应承受的这一份风暴都由我替了。周边很多人都说母亲薄凉,狠心,连孩子都可以抛弃,特别是父亲每次都带着对母亲的恨意看像我。我不恨母亲,这样的男人和家庭着实没什么好值得一个女人留恋的。做为一个女人能逼得她连孩子都可以忍心抛下的家庭也没啥好说。
我常常分不清在醉酒的父亲眼里,他看像我的恨意到底是为什么?只是因为我不是儿子让他在村里抬不起头吗?还是因为我长得太像母亲?
其实无论是样貌还是性子,我确实遗传了母亲更多的一面,在我10岁那年,我也曾离家出走过。
我从白天上学就开始一直朝着村外走去,直走到天黑。我愉悦的想像着走出这个村庄,逃离父亲后,我也可以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
就这样走了很久很远,直到天黑夜深,又饿又困,敌不过疲倦的我在一个草堆里睡了过去。
直到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才发现身边打着电筒的围了好多人,有警察、有邻居叔叔,还有一脸黑青的父亲。
我被父亲扭着胳臂上了警车回家。看着父亲铁青的模样,我是半点也不敢再吭声了。也许是为了缓和气氛,熟悉的警察叔叔一路安慰父亲,什么“找到就好”、“小孩子不懂事,回家好好说别吓着孩子”之类……
听着这些父亲也只是从鼻子里闷哼两声作为回应。没多久警察叔叔也不好多说什么,四周闷得我都快要透不过气来。
一到家送走警察叔叔后,二话不说一阵暴风雨袭来。意外的是往常乖巧的妹妹此时却冲出来抱着我,哭着喊着:
“姐姐,姐姐,不要抛下我,你走了我怎么办呀……”
那一刻,我才终于正视起这个妹妹来,原来在这个家里,还有个妹妹需要我去保护,她这个人这么胆小怕事,如果我不在身边她该怎么办?虽然并没有十分喜欢她,可是我的妹妹我欺负得,别人可不行。
父亲看着妹妹终是停了下来,狠狠说到:“养女儿就是个没用的东西,可只要你没结婚就是我女儿,我骂得、打得、也管得!你休想再逃!”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本事等你长大就赶紧找个人嫁了,你就不是我老李家的人,我也管不了你啦!”
原来逃离的方式还可以是嫁人。
从此我开始安分守己,期待着谋划嫁人再脱离这个家。而妹妹也完全变了个样,粘我粘得烦人得紧。只要放学我去哪她都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我,无论我怎么凶她骂她,她也就只知道委屈巴巴的跟在后面,像极了流浪的小狗。
日子久了,我也就随她跟着。
有时候想想,有个妹妹也挺好的,我开心的时候可以哄着惯着护着宠着,不开心的时候也可以吓她诱她气她虐她。
但这也只是我的权利,旁人休想欺负半分。
有一次隔壁班的胖子欺负妹妹,我足足比他瘦一半,但就是硬着头皮上去一顿手足口并用,其实我也疼呀,努力强忍着。我知道一旦让对方看到你的眼泪就是示弱,气势气焰都会被他给吃得死死的,只要我不哭疼,对方就会给唬住。终于,我成功了,把他给打得哭爹喊娘的逃回家去。
经此一战之后,我在村里一战成名,“丸子”的名号那是响当当的,无人再敢欺我。这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世界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快感。
我懂了,不向命运低头、服输、示弱,是可以把世界掌握在自己手中,我命需由我!
15岁择校,我报了离家最远的城市,只愿得一个无人知晓的城市重新开始。18岁,我便给自己开始寻找结婚目标,爱从来不是考虑的方向,吻合的条件才是首要。一要家庭殷实,二是离家很远。
20岁,我奉子成婚,一切都像预想的那样嫁了个离家十万八千里父亲掌控不了也不会去的地方。
只是让我想不到的是,结婚那天一辈子趾高气昂的父亲居然哭了,哭了!这是我一生都难以遗忘的画面,我以为父亲对我是没有感情的。不曾想,有一天他也会因为我的离开而伤心落泪。那一刻突然觉得他好可怜,我这前半生与他斗了无数,到头来却觉得终是一场空,没有输赢。
我叫丸子,这就是我前半生的故事,如今我已近50,人生也算过了一半。结婚后的人生才发现,我如此费尽心思的挣脱一个牢笼,不过是又走进另一个锢笼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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